從廣南路到永德路步行街,中間有一段四五百米長的街道,叫寶秀路,中間要經過一個著名的劍川路口。劍川路之所以稱之為著名,是因為著名的復旦交大同濟華師大四校中,交大和華師大都在這條路上。于是寶秀路就以其破破爛爛的但樟樹如蓋的姿態對接著步行街,對接著劍川路,對接著廣南路,從頭走到尾,一種離開家就離開禪意,經過睿智又進入紅塵的感覺。寶秀路,終究是有寶可耍的。
KFC,俗稱肯德基,是這條路上唯一可以隨便坐坐無差別待你如春風的地方。春夏之交時門口的臺階更是打坐看人來人往的好地方,那種隔著落地窗看人的感覺,缺乏那么一點眼神交流的韻味,還有一種偷窺的不好意思,但是當你發現人們也在看你,此刻你如動物園那個假裝不懂事的猩猩。如果你不喜歡大媽們肆無忌憚的喧囂,晚上八點以后再出門,這會兒大媽們基本都各歸各家,早睡早起了,于是落地窗前的位置便隨意孤獨的空在那里,等那個孤獨的靈魂上位。
它隔壁的瑞幸咖啡占據了小樓電梯門廳一角,沒有座位,外賣卻頗多,如果你要想看這個世界青春的樣子,除了校園,球場,外賣小哥/小姐姐絕對是行走的荷爾蒙,風雨兼程除了遠方,還有彷徨,孤獨的他/她在城市一角來來往往,賺取懶人留下的生存資料。也許有一天他/她會回到溫暖的家里,像個小孩一樣等著廚房端菜出來的媽媽。
小氣的我幾乎不點外賣,女兒卻樂此不疲。好吧她就是那個懶人,不再有我們這些老鳥的惆悵,惆悵這天地人生百態,歡笑和淚水汗水竟可以同時出現在一張青春的臉上。也許他她不是因為剛剛刷手機看了林覺民的紙短情長,而是聽了那首歌紙短情長,一樣的四個字不一樣的故事,老鳥有老鳥的悲傷,年輕有年輕的惆悵。誰都有年少的憧憬,憧憬的大小直接決定了步伐的長短。住在一個半新不舊,有一條樟樹如蓋的街道連接居所,老婆孩子熱炕頭,就是我年少的憧憬。以至于達成后便不再奮斗,默默等著衰老的漸行漸近。無法停留的青春在每個夜晚悄悄溜走,無聲無息也就不那么悲傷。
“紙短情長啊訴不盡當時年少,我的故事都是關于你啊。”即便一樣的旋律,誰都有誰自己的歌詞,有的可以寫,有的只能想。但是時間那么長,沒寫的青春漸漸模糊,最后只留下一寸月光,照在心上,外面的街燈有些黑暗,你心如明鏡,無法停留的腳步自覺走向哪里,哪里才是你想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