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頭習慣用一支棉簽把耳朵掏掏,一股酥軟欲仙的感覺襲來,我不敢把棉簽往耳朵里掏,就要耳廓那里掏一掏。
媽媽從來不給我們掏耳朵,她說第一不衛生,第二很可能出意外。可是鄰居的媽媽總會在午后一搭沒一搭的聊天中給自己的女兒掏耳朵,好像沒見過給兒子掏的。看著小伙伴靠在媽媽的大腿上,媽媽拿著一把耳耙小心翼翼地往耳朵里探,挖出一塊耳垢,小伙伴必定伸出雙手來接,然后大呼小叫地說:“這么大”“那卅佬”(不講究衛生的人)她的母親總是裝著嫌棄的樣子說。然后又靠在媽媽的大腿上撒嬌,母親順手摟了摟,那是最溫暖的畫面,我好羨慕。
那時居委會經常要開會,每個家庭都要派出代表參加。居委會里有長長的“列寧椅”,但是去得晚的就要自己帶椅子,我們帶的椅子都是小矮凳,所以躲在列寧椅的后面不容易被發現。媽媽為了多車衣服,所以派大姐,或者派我代為參加。我跟著鄰居來到居委會,有的女人帶了毛線織毛衣,三三倆倆湊在一起交流心得,開會我認為是聚會。有一次我已經記不得是誰了,在會場給她家的小朋友掏耳朵,我忍不住也央她給我掏。當我把頭靠在她的大腿上,我發現我前面的景象更大了,隨著耳耙往耳朵里探,耳朵感覺呼呼的聲響,緊張得一動都不敢動,渾身都覺得酥麻,好舒服。一旁的妹妹也想要,可是掏著掏著,發現耳朵里的耳垢長成了一顆又黑又圓的珠子。大會結束也沒能掏出來,后來是用小鑷子把它夾出來,妹妹說突然覺得聲音響亮了好多。
大人總是警告我們不能自己掏耳朵,所以對掏耳朵又想又怕,但是鄰居靠在她母親的大腿上的溫馨在腦海里揮之不去。阿仔小時候我給她掏了一次耳朵,然而我闖禍了。
那時阿仔上幼兒園,我買回一把帶著光的耳耙,戰戰兢兢給她掏耳朵,記得沒太往里掏,阿仔就說不要掏了。午睡過后耳朵出血,我慌了,原來那耳耙背有一個不起眼的小凸起,應該算是質量問題吧。幸虧沒有出現意外,我再也不敢給阿仔掏耳朵。
掏耳朵成了我腦海里又溫馨又懼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