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059組員: ?woneng323300-059、今夕070-72、星河3127-114、昕城-175、那條戀戀不舍的路-200)
耶和華是我的牧者,我必不致缺乏。
他使我躺臥在青草地上,領我在可安歇的水邊。
他使我靈魂蘇醒,為自己的名引導我走義路。
我雖然行過死蔭的幽谷,也不怕遭害,因為你與我同在;你的杖你的竿,都安慰我。
在我敵人面前,你為我擺設宴席;你用油膏了我的頭,使我福杯滿溢。
我一生一世必有恩惠慈愛隨著我;我且要住在耶和華的殿中,直到永遠。
? ? ? ? ? ? ? ? ?———圣經詩篇23 [大衛(wèi)的詩]
? ? ? ?要說辛妹和梅姐是黃莊最倒霉的女人,大概是沒人異議的。
? ? ? ?辛妹的老公眼斜嘴歪,一嘴黃牙爆出唇外還缺了幾顆,個子高瘦駝著背,走路緩慢像僵尸,說話時音韻含混,不仔細還真聽不清,除了放牛割草,沒什么活干得了。辛妹生了三個兒子,個個沒成才,一家人常年破衣爛衫,遠遠都能聞到一股味兒。
? ? ? ?梅姐似乎要好一點,老公是個手藝人。手藝人有他的架子,除了手藝活,挑水打柴這些家務事是不屑于干的,下田的農活也是不干的,賺的錢是不給家里的。梅姐老公是個篾匠,編席子編籮筐的同時好開黃腔,撩撥撩撥看他干活的村婦,三個兒子有一個繼承了篾匠的手藝,也繼承了干活開黃腔的傳統(tǒng)。梅姐的不幸還在于老公擅長家暴,一言不合就拳打腳踢。
? ? ? ?既然是最倒霉的女人,村夫野婦拿她倆開心取樂就沒什么大不了的,不會有反擊,不會有報復。時間長了,大家都習慣了。有時她倆還挺配合,村子里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 ? ? ?上年紀后年輕時的勞苦開始顯現惡果,身上不是這里疼就是那里痛,家里拿不出多少錢來治病,基本上是熬著,最多也就在家休息,“草席當補品,”梅姐黯然一笑。有時她倆湊一塊,聊天時難免長吁短嘆。
? ? ? ?九〇年代初夏的一天辛妹去縣城趕集,找了個位置賣雞蛋,正好在基督教堂旁邊。
? ? ? ?雞蛋賣完了,教堂里熱熱鬧鬧的引發(fā)了她的好奇,只見里面老的少的,農村的城里的,男的女的,個個面目和善。一個穿袍子的人居然邀請她進去聽福音,邀請!受寵若驚的辛妹進去坐下,懵里懵懂什么也沒聽明白,但肅穆安寧的氣氛讓她靜靜坐著。 旁邊的教友告訴她每個星期天都有聚會,多聽幾回日子就變好了,不由的在下一個禮拜天又去了。去過幾次,她去找梅姐。
? ? ? ?“主能治病,主能帶來好運,主讓我們開心、愛人,教會里都是兄弟姐妹,你也去吧。你看看,我現在都干凈起來了。再說,那里有中飯吃,不花錢,我?guī)闳グ??!?/p>
? ? ? ?梅姐一聽主能治病,免費,力氣就來了。她實在被哮喘折磨太多年了。
? ? ? ?原先辛妹和梅姐家除了過年來親戚,平時是沒什么人登門的,信教半年后,居然有教里的姐妹結隊來看她們了,她倆一個哮喘,一個生骨刺,教里的姐妹送來營養(yǎng)品,還給錢。家里人沒做到的事外人給做了,人間愛心的滋潤增進了她們的健康,在村子里低人一頭的感覺沖淡了。
? ? ? ?“嚯嚯,基督教來了。”村里人看到梅姐或辛妹就這么打招呼。她們興致很高,分享聽來的福音、教友病體康復的奇跡,驚奇了村里的男男女女??傊?,她倆精神狀態(tài)好轉到容光煥發(fā),任誰也無法否認。
? ? ? ?“鬼話連篇,主能治病,人民醫(yī)院不是要倒閉了?倒了嗎?”有村夫叱責。
? ? ? ?“洋坑甸的張雪蓮,躺床上五年,醫(yī)院看來看去,花了好多錢,還是不會走路。信主了一年,現在都能下地了?!泵方阏裾裼性~。
? ? ? ?“我倒是要看看你的病會不會好?!贝宸虿环?/p>
? ? ? ?“我現在就覺得病好多了,天快亮時的咳嗽都沒那么久了。”
? ? ? ?村里其他一些老人也進入了孤苦階段,目睹了辛妹和梅姐的活躍,有好幾個也進了教會,每個禮拜天一大早大伙兒相約好一起出門,一路上說說笑笑,親如一家。教會里還有老人們特別高看的知識分子,想想都高人一等啊,村里可沒出過大學生。
? ? ? ?梅姐的老公還是改不了年輕時的暴躁,但梅姐的委屈哭泣卻消失了。她不再正面對抗,不再戰(zhàn)戰(zhàn)兢兢,而是坦坦蕩蕩避開老公。
? ? ? ?辛妹把老公拉進了教會,口齒不那么清的男人也能跟旁人說幾句主的恩典。
? ? ? ?教友們有時來村里給她們做做禱告,發(fā)病的時候她們自己做做禱告,梅姐和辛妹對疾病的折磨沒那么敏感了,最終離世也很平靜。兩年后,梅姐的老公得了肝腹水,死前那段時間痛哭流涕,一遍一遍說不想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