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咽喉不適有幾個月了,最開始醫生說是感冒引起的扁桃腺發炎,開了一大堆感冒藥,消炎藥,吃完,仍不見好轉。后又看醫生,診斷為慢性咽炎,吃了二周的藥,頑疾依舊。
? ? ? 癥狀表現在喉嚨吞咽難受,時有腫痛之感,總覺有異物吞之不進,吐之不出,鼻部也時有堵塞,雖不是大問題,但這種不適如影隨行,讓人心情煩燥。今早,送小女上學后,決定去醫院。擔心小疾拖成大病。 ?
? ? ?對自己身體的健康,我一向愛惜,怕極了病痛的折磨。如無大礙,我一般根據癥狀自行買藥或去就近的門診解決,也能藥到病除。去醫院實在是情非得已,在做各項檢查時也是心有忐忑,惶惶然,有時遇上要抽血,要拍片,更是要耗上一整天。去年因病去做檢查,有一項是憋尿做B超,做B超的科室永遠是人滿為患,因是下午,去排號護士說到下班都輪不到,建議我第二天去。
? ? ? 次日,我去到窗口,離上班還有一小時,沒想到比我去得早的人已排了長長一條隊。我買了兩大瓶水,拼命喝,擔心輪到號時我還沒憋好尿,結果等我憋得肚子疼痛難忍,尿意急迫時,還沒輪到我。我步履艱難地挪到窗口詢問:“可不可以讓我提前檢查?”那個漂亮的護士美眉面無表情地說:"沒到你號,先上廁所再憋!"我不死心,問:“若沒憋好到我號了怎么辦?”回:“等!”“不能通融下呀?”我哀求?!岸枷胍尻?,秩序亂了后面的人怎么辦?”窗口丟出一串冰冷的話后便開始叫下一個號。我沮喪地嘆口氣,如箭一樣沖進廁所......然后,我又買了兩瓶水,直喝得肚腹發脹,感覺胃也都要撐爆了,但尿意卻比先前來得更慢了,輪到我的號早已經過了,我也懶得著急了,慢慢喝慢慢等。那次耗了一上午才做了個B超檢查。
? ? ? 好在今天我來得早,排第一個,醫生邊詢問,邊開檢查單,交費、抽血、排隊等候做電子鼻鏡……想著那長長的冰冷的儀器伸進鼻腔,喉部,就有些恐懼。此時,排隊等候的檔兒我在手機上記錄下這些,以緩解我內心的不安。
? ? ? 一個半小時后,輪到我檢查,喉部鼻腔噴三次麻藥用時二十分鐘,檢查用時近五分鐘。做檢查時,內心恐懼,問醫生疼不疼?醫生說:“還可以忍受”時!我就知道肯定很疼。當醫生說不疼時,那疼通便是輕微的。明知疼,仍不死心地問,也只是求個心安。躺在檢查室的床上,看著頭頂冰冷的機器和長長的管子,心里有點慌。當儀器一點點深入鼻腔時,那種疼讓我終是忍不住叫了起來,見慣了生死的醫生笑我太嬌氣。做完兩個鼻腔鏡,我哭了,后來,又笑了。因為醫生說無大礙,只是‘“慢性咽喉炎!”一上午連檢查帶拿藥花了五百元,提著藥出了醫院,心妥妥地。
? ? ?怕生病,怕疼,極怕!小時總羨慕別人生病住院了,會得到父母更多的關愛,還有好吃的,為此,曾想盡辦法淋雨或拼命干活,無奈身體一直茁壯健康。終于,終于在十九歲那一年雪花飄落的冬天,心愿達成。在外工作的我回到久違的家中過年,沒有期盼中的溫暖,我傷心地深一腳淺一腳行走在去親戚家的山路上,不慎被結冰的樹枝打傷左眼眼球。因鄉村醫療條件有限,當眼傷疼痛漸褪時,眼睛卻是再也看不見了。后在一患過眼疾的醫生建議下,父親帶著我到省城大醫院做手術,視力最終還是沒有恢復,但眼睛總算看起來無常。也罷!住在醫院里才知生病能得到更多的呵護,能吃好吃的只是想像中的美。窮人家的孩子哪生得起病,光是幾千塊錢的手術費就能讓人愁死,父親來回奔波無果,最后還是姐姐想辦法找單位借的。
? ? ? 做手術的疼至今回想起來仍心有余悸,手術恢復期要在眼球打兩針,每次打針時醫生都囑人緊緊按住我的頭、手和腳,手指長的針用力扎進眼球時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疼痛,每一次我都會嚎哭不已。后來,對疼痛敏感到只要一聽到病房外走廊里護士打針裝藥水的推車吱啞吱啞的響聲,我就忍不住淚如雨下全身發抖。出院的時候我幾乎是逃離的,等不及父親辦完出院手續我就逃出醫院遠遠地候著。
? ? ? 二十四歲時得了急性病毒黃疸肝炎。那時對這種病知之甚少。只知小時候村子里有一叔叔患肝炎,全村人見了他都遠遠地避開,對疾病知識一片空白的村人,傳言說這病終身難治,父母親也常叮囑我們要注意遠離。雖然醫生說病毒性黃疸肝炎不同于乙肝,但在醫院看到那些住了幾個月甚至大半年的病友,看到他們連鍋灶都搬到了醫院,我更是滿心的絕望。在醫院住了近半個月,兩只手背是滿滿的針眼,烏青烏青的,出院時背了一大袋子的針劑和中藥,被母親接回鄉下家中休養,大碗大碗苦的中藥喝得我直嘔吐。父親不知從哪兒聽說,在很遠很遠的一個池塘里有一種草根對黃疸肝炎不復發有效,父親在寒冷的冬天頂著漫天的雪花扛了揪去挖,滿滿一蛇皮袋的草根洗凈,母親用大鍋煮了幾臉盆藥水,給我當茶喝,大半年后病徹底愈痊。此后,我對肝炎二字是談虎色變的恐懼。
? ? ?三十二歲,小女一歲多,因過度勞累,再加上心情郁悶導致身體的抵抗力下降,患上肺結核,也是打針吃藥大半年。吃藥都不怕,大不了閉著眼吞下,可打針實在是受不了,當時除了打吊針外,還有屁股針,一打就是三個月,再不怕疼的人也忍受不了。但不想死,只能在絕望中求生。
? ? 三十六歲,左眼再次手術校正眼球斜視,再度感受那種煉獄般的疼痛。本來還有按裝人工晶體的手術,但醫生建議我最好不做。他說我是他極少見到的對疼痛敏感的病人,如再手術我可能承受不了那份疼痛,而手術后還增加了患青光眼的風險,只要不影響外觀的美感就算了,反正還有一只眼是好的。我聽從了醫生的良言。
? ? ?也是這一年,五歲多的小女因為嚴重打鼾而做了扁桃腺摘除手術,手術麻醉劑快過時,小女在監護室的病床上掙扎嚎哭,我流著淚按著她不受控制亂抓亂踢的小手和小腳,心疼得無以加復,恨自己不能替她。
? ? ? 一路走來,都是疼痛相伴,經歷了絕望的掙扎,經歷了生死的悲喜,讓今天的我對生命有一種超乎常人的淡然與豁達,依然笑傲人生。
? ? ?可是,我還是怕疼,怕抽血,怕那冰冷的儀器,怕那些尖銳的手術刀......
? ? ?健康是福!于我,是唯一的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