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玢兒,你在家等我,等我闖出一番天地,就回來娶你。”
陽春三月,萬物復蘇。河堤邊站著一對男女,男子約十八九歲,著靛藍布衫;而他旁邊的女子約十六七,著淡粉襦裙,發上簪著朵桃花。
男子身上背著包袱,眼里含情,看著眼前的女子,女子眼里帶淚。
在男子的身后還停著一艘木船……
這情景已經十分明了了,他們在送別。女子在送,男子在別。
男子許諾女子,等他考取功名,金榜題名便會回家迎娶心上人,許她十里紅妝,共白頭。
可是,這功名又怎是那么容易就能考取的呢?外面花花世界,誘惑繁多,男子會守得住嗎?
微風拂過女子的臉龐,也拂過了她那不確定的,充滿彷徨不舍的心。
可是那又怎么樣呢,她愛他啊,他們幼時一起長大,擁有那么多美好的記憶,放他出去闖一闖吧,她還是信他的,他會回來的。
“好,我等你。”女子輕輕一笑,送走了少年。
從那以后,女子每隔一段時日便會到河堤邊坐坐,看看心愛的男子是否歸來。
就這樣,春去秋來,三載春秋過去了。
男子從剛開始每月的書信,到三月一封,再到半年,如今女子已經快一年沒收到來信了。
女子也從隔段時日便到河堤,慢慢成了隔一兩個月再去一次,也不為等那歸人,只為散心罷了。她知道他也許不會再回來了。
第四年的春天,女子又走到了他們送別的那個河堤。
這次不是什么都沒有了,對面來了一艘和四年前一樣的小船,只不過歸來的沒有少年,只有一封書信。
“玢兒,許久未能和你通信,四年歲月如梭,我已不是當時的我了,我考中了,但也回不去了。……你,就別再等了吧。”
好。女子看完書信,淡然一笑,微風吹動柳枝,拂過了她離去的背影。
其實,今天的她也是來告別的,四年了,她早以不抱希望,也不想再等了。
父母早已為她相看了人家,她早也成了老姑娘了,她要嫁人了。
那人是個很好很好的人,他們會過一輩子,他不會讓她等,他會陪她一起,做她想做的事情,看他從未陪她看過的風景。
君不歸,還等嗎?
不等了。
有多少女子蹉跎年華,苦等一人,最后孤獨終老;她忍受不了那樣的痛苦,她不想變成連自己都可憐的自己。
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直愿春光好,詩酒趁年華。
愿他遇良人,愿她順遂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