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人物關系而言,我和大臉的友情始于菠蘿小姐。
上大學的時候,某天菠蘿小姐發神經,說愛上了大臉,死活要去另外一座城市就為了看一看大臉,但是她一個人又不好意思去,于是死活拉著我去——我們三個是初中同班同學。
本著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使命,我勉為其難地答應了菠蘿小姐的請求。
從事件關系而言,我和大臉的友情始于一次旅行,也就是加上菠蘿小姐的那一趟三人之旅。
如今想來,在那場旅行之中,菠蘿小姐承擔了最幸福和最痛苦的兩個角色,前者是因為看到了大臉,后者是因為我和大臉在出發之前就處于被求的地位,所以菠蘿小姐得時刻順著我們兩個的意。
那一趟旅行說來分外簡單,就是我和菠蘿小姐到大臉的學校以及城市的景點轉了一圈,僅此而已。
當時在我看來,不知菠蘿小姐哪根神經搭錯了,竟然看上了默默無聞的大臉,所以全程對大臉懷有敵意:“你究竟哪一點好?”
而在大臉看來,死纏爛打的人是菠蘿小姐,我也只不過是個小跟班,對我那要翹上天的辮子深為嫌棄。
可能正是這樣一開始就非常“平等”的原因,加上后來大臉來長沙的時候,偶爾找我玩過幾次——還有其他老同學。一來二去地,我們倒熟了。
回了一趟老家,在家的朋友不多,能夠幾分鐘之內約出來的老朋友就大臉一個。不過,當我們兩個面對著面在奶茶店里各自玩了半個小時的手機之后,盡管心存感激,我還是忍不住感嘆:“真的好無聊啊!”
大臉的狀態比我更顯得無奈,問我想不想去哪里。
我們兩個把縣城的為數不多的可以打發時間的地方都想了一遍,實在沒有哪一個地方對我有吸引力。
“你去過XXX紀念館嗎?”我隨便說了一個自己沒有去過的位于某鄉間的地點。
“去了,那就去啊!”大臉起身要走。
“嗯?真的要去啊!”其實我就是說說玩而已,因為實在沒有什么景點出現在我的腦袋中,然而我又并不好紀念館這口。
在大臉的慫恿下,又確實沒有更好的打發時間的方法,我便上了那輛讓我目瞪口呆的電動車。
沒錯,大臉非要說自己的老司機,讓我這個寧愿走路也不愿意坐看上去很危險的電動車的人放下了戒備,提前告誡:“要知道,我的命很貴。萬一有什么意外,請記得先救我。”大臉用兩聲驚悚的嘲笑聲做了回答。
國道上的車輛不多,在我的強烈要求下,大臉眼見著車輛從后邊趕上并超越我們有點兒惱怒,這讓我稍微放心了——我的要求是不能超任何一輛車。
此處是鄉村,道路大概能容得下兩輛車并行, 一旁是起伏的山脈,另一旁是流經縣城的一條河,河對岸堆積成了平原,人們在其上居住和耕作,平原的盡頭是連綿不斷的山脈,山間坐落了散戶人家,裊裊炊煙和山中的霧氣在半山腰處融為一體。
已過了秋收時節,田地里留下的稻谷豐收過的根部長出了碧綠的嫩芽,這碧綠的顏色在這個樹葉紛紛變黃甚至飄落的季節顯得更珍貴,像是哪個調皮的小孩在上帝的畫作之上頑皮地點上了幾筆自己喜歡的色彩。
我坐在電動車后面吹著風,順著蜿蜒的馬路前行,想起了中學時代的語文課本,覺得自己走進了哪一位大家寫的文章之中,盡情感受著這鄉間獨有的寧靜、悠然和喜悅。
我這個人本身性格比較慢熱,交際圈很窄,所以每次看到別人的交際圈聚集了那么多朋友一起玩樂,煞是羨慕。
偶爾,也有些人邀請我去了有許多人的熱鬧場合,然而大多時候,我會認為自己有點兒小心翼翼和格格不入,而其他人也會認為我確實不屬于那個圈子。
值得欣慰的是,很多遺憾都可以用另外的東西代替,就像這個說走就能走的大臉。雖然我們的關系算不上什么生死之交,不過時間的集聚讓我們能夠彼此理解和珍惜,就很慶幸自己還有這么一個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