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麥妞奇遇記丨(三十七)再探密洞

逃出密洞的麥芃芃在醫院里安安靜靜的睡了一晚,精神恢復了七八成。元洛北唯恐麥家二老擔心,謊稱她跟丫丫去外地旅游了,過幾天才能回來。譙非從店里帶來了熱氣騰騰的牛腩湯,元洛北一勺一勺的喂她喝下,喝完之后面色也開始有了紅潤。

但是她可能是真被嚇壞了,聽到元洛北開口問,第一反應就是委屈的哭,越哭越大聲,后來把醫生都招來了。

“你,你不會是被人給那個了吧?!杯h九看她哭的悲慘,記憶中只有被凌辱的女子才會這般悲切,忍不住結結巴巴的問道。

此話一出,立即惹來六道怒氣沖沖恨意十足的目光,嚇得他趕緊閉嘴,自覺的躲到一旁。

“我也莫名其妙,昨天剛一出門,買了朵玫瑰,然后我就睡著了,再然后我就發現自己已經在密洞里了。”環九的話讓她突然難為情起來,生怕元洛北誤會她真的被那個了,停住一場嚎啕大哭,開始慢慢抽泣,邊抽噎邊講述昨天僅有的一點記憶。

“玫瑰?是個小男孩賣給你的嗎?”元洛北皺眉問。

“是啊,他賣一塊錢,我給了他五塊錢,因為看他太小太可愛太…?!奔幢闶莿倓偸芰藞鲶@嚇,也沒嚇走麥芃芃話嘮的毛病。

果然如此!元洛北冷笑一聲,明白了。先是用玫瑰花迷暈她,后又預謀制服他,何其歹毒!

“那后來呢?有人為難你嗎?”

“沒有。我一個人在洞里,什么人都沒有,沒吃沒喝沒信號。”

“那你的,玉呢?”元洛北本不想問,但他心有所想,又不愿讓更多人知道,趴在她耳邊請問了一句。

“我早就藏在一個誰都找不到的地方了。難道,是為了玉?”麥芃芃又得意又慶幸,還有些意外。

元洛北苦笑一聲點點頭,嘴角浮現一絲殺氣。

她的身體沒什么大問題,但是受驚嚇過度,擦傷也比較多,醫生建議讓她多休息。譙非自報奮勇留下來照顧,其余三人都有事情,所以千叮嚀萬囑咐讓譙非多長個心眼。

元洛北剛走到門口,麥芃芃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對了,你們在密洞里看到啞巴了嗎?”

三人面面相覷,元洛北立刻警覺的問,“什么啞巴?”

她揉揉頭,媽蛋的,挨千刀的給老娘下了多少迷藥,都一天了還這么痛,“在密洞里,我好像遇到個啞巴,他給我包扎了膝蓋給我吹笛子還給我巧克力吃,但是后來他失蹤了?!?/p>

“怎么不早說!啞巴?你們見了嗎?”元洛北狐疑的望著吳詡環九和譙非,三個人把頭搖的像撥浪鼓。

“為什么說是好像?”元洛北從她的話語中瞬間發現破綻,追問道。

“因為我恍恍惚惚的,不敢確定?!?/p>

“不會又是你自己的幻想吧?!眳窃倢λ钍侵?,毫不隱晦的問。

麥芃芃一巴掌拍在腦袋上,痛苦萬分,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大家一看她這個樣子,也不便再追問下去。

元洛北不便透露玉佩的真相,只對吳詡謊稱是普通的綁架,吳詡雖然將信將疑,但麥芃芃已經被解救,他也沒有繼續追究這細枝末節。派出所經過審訊在樹林抓住的中年男人,并沒有重大發現,他就是附近山里的農民,確實只是受人指使,但又說不出受何人指使,只知道對方是個男人。

不過,吳詡在他的帽子上發現一枚微型攝像頭,想必是幕后人不便露面而安裝的監視器。他一生氣,差點把那個小東西踩得稀巴爛。

對方行事十分謹慎,留給他們的線索不多。元洛北卻忽然想到了什么,只身一人再次來到密洞。

他相信,無論多么精妙的局,多么謹慎的對手,都會在現場留下作案痕跡。他隱隱覺得在密洞,一定會有發現。

十里楊林,水洼深處,掀開青石板縱身躍下,眼前立刻一片黑暗。元洛北打開電筒,這才看清密洞的真面目。與其說這里是個洞,不如說這是個低矮隧道,最高處不足兩米,人在里面需要彎腰或者爬行,洞壁上摻夾著石塊一不留神便會撞得頭破血流。他蹲下來側身進洞,手掌在洞壁與洞頂用力摸索,暗想這里一定有其他的出口。

密洞不大,不足半個時辰就繞了來回三圈,元洛北沒有發現可疑之處。他回想著麥芃芃的話,“在密洞里,我好像遇到個啞巴,他給我包扎了膝蓋給我吹笛子還給我巧克力吃,但是后來他失蹤了?!?/p>

他閉上眼睛,像個偵探一樣模擬著她的經歷與動作,忽然,光束一閃,他在密洞拐角處的土渣中發現某個反光的物體,竟是一小捷巧克力外表裝塑料片。

看來確實是有人出現過,至于是不是啞巴?元洛北內心輕蔑的一笑,故弄玄虛!

揣好證據繼續尋找,元洛北再次將洞內周遭檢查一遍,仍舊沒有找到出口。彎腰時間太久,他略顯疲累,重又坐下來,閉上眼睛靜靜的感受著洞內的氣息。

潮濕陰冷,毫無生機,連挺起腰板都不能做到的狹小空間,被困在如此令人絕望的密洞想必她一定很恐懼吧。一聲悠悠的嘆息從他自己喉嚨里發出,幽幽的嚇得他一怔。

起身挪步,一絲絲寒意從四面八方襲來,他一愣,又退了幾步,周遭氣息立刻有所緩和,再挪步,仍是一陣寒意。

元洛北的眉毛凝結許久,忽然展開,眼睛也瞬時一亮。手掌按住頭頂上方運足真氣用力,上方似有所松動,寒氣仿佛鉆了洞的煙急速竄過,他心里一喜,手掌連續用力,竟然將頭頂的一方土硬生生推出縫隙,一道亮光從天而降,樹林嗡嗡作響,風聲在耳邊呼嘯。

洞的另一出口居然就是在十里楊林之中,灌木叢掩映下的土壤,生長著苔蘚植物,掩蓋住了視線,任憑是誰也無法發現。

派出所內,元洛北將塑料包裝碎片拿給吳詡看,要求查看轄區內所有超市的監控錄像。雖然難度之大超乎想象,結果無從預知,但吳詡私心太想抓住那個混蛋,一口答應下來,連日調了所有監控錄像,與元洛北查看了整個通宵。

等到第二天清晨,兩個人都成了大熊貓,黑眼圈夸張的像是扣了兩個大黑碗在臉上,兇神惡煞一般。吳詡熬不過,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元洛北依然強挺著死死的盯向監控屏幕。

監控里正是城西某家大型超市,他已經盯了兩個小時。畫面結款臺處的人流量很是不少,陸陸續續排著長龍,人頭攢動。

在人群中,有個男人很是惹眼,雖然他帶著墨鏡與帽子,但身形高大,擋不住的鶴立雞群。他出現的那一刻,元洛北的神經便陡然清醒了。

即便只是個監控中的一個身影,他也認出了他。這個男人,曾經與他有過數面之緣。第一次是在機場,第二次是在麥元雅集門外。

更要命的是,他結算的物品毫不意外的,正是他苦心尋找的巧克力,包裝顏色仿佛命中注定般,絲毫不差。

竟是他!肯定是他!元洛北不由得瞇起了眼,一雙濃眉微蹙,暗暗咬碎了牙。

與此同時,城外五里的青青客棧,一襲黑衣的男人攤開手掌拆掉了紗布,掌心細碎的擦傷已經結出新疤,他凝望著褐紅色的掌心,一條生命線曲折蜿蜒,不知所起,不知所終,它與傷疤交纏上升,仿似命運不經意的交著,淡淡的紋理,擋不開,也躲不掉。

“為什么?值得嗎?”來自心底黑洞深淵的聲音低吼的追問。

他不知道。但,若是凡事都要知道為什么,要分清值不值得,那么人生會是多么荒誕。就像永遠走著安排好的路徑,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入了局。他的局已經足夠多,那么他允許,允許自己破例一次。

三天后麥芃芃出了院。雖然是受了有生以來最殘酷最嚴重最慘絕人寰的驚嚇,但她偏偏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內心不但毫無陰影,反而有些沾沾自喜,住院住上了癮。

也難怪,她簡直是這醫院里最有福氣最有桃花運最招病友恨的病人,天天四大帥哥輪流守著,忙來忙去,被她使喚的溜溜轉,一會兒她要吃蘋果一會兒她要上廁所,明明只是簡單的撞傷擦傷,卻比隔壁重傷殘的還要矯情,各種挑剔各種不滿意,旁邊病床的人都看傻了眼,這是哪來的大小姐,身份有那么尊貴?甚至醫院的醫生護士都紛紛聞訊前來要見見傳聞中這神秘的丫頭片子,當然最后又都會被帥哥們迷住眼球,尤其是譙非這貨,熱情嘴甜賤兮兮,把護士小姐們哄得團團轉,恨不得個個想以嫂子的身份自居對她百般照顧。樂的麥芃芃在夜里都會撒歡,覺得人世美妙大抵也不過如此。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呢?逃過生死劫的麥芃芃覺得先賢哲人的古訓,真是頗有道理。古人誠不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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