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和老媽結婚20多年了,他們的兒子女兒也就是我弟弟和我都20歲了。
最近幾年,他們的吵架頻率有點高。有時候在飯桌上甚至達到一言不合就摔碗的節奏
原因是什么呢,很簡單。因為家里房子拆遷,我家成為人們眼里幸運的拆遷爆發戶。然而有時候人們看到的表面和事實并非相符。為了拿到兩套房子,我家必須得再拿出30多萬,對于一些小康人家或許不算什么,但是對我的父母——以前種西瓜的農民來說,這算是一個大數目了。自從我家種西瓜賺了點錢,爸爸就回老家和叔叔一起合伙做瓷磚生意。媽媽和我就待在原來地方。
剛開始幾年,總有點小別勝新婚的感覺。后來,家里的房子需要錢的時候,媽媽就開始抱怨爸爸的賺錢能力。從小的家里的洗衣機是媽媽出錢買的到我的學費生活費爸爸沒有出過一分錢再到這幾年爸爸沒有給媽媽一分錢,沒有補貼家用。每次吵架,她總是質疑爸爸的錢花到哪里去了。爸爸從最開始的忍氣吞聲,一言不發到后來的摔碗走人,破口大罵直言媽媽太過分。
后來慢慢的,兩個人在吵架的時候都會談及離婚。
最近一次吵完架,媽媽離家出走,爸爸幾乎要奪門而出。陪爸爸出去散心的時候,我說,爸爸,看見你們這樣我好心痛,以后我怕我會恐婚,他無奈的笑笑說有時候一個人是比兩個人好啊。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要顧及太多東西,它的本質已經不是你愛我,我愛你這么簡單了。再后來等他氣消點,我問他既然你覺得老媽太強勢為什么那時候還會喜歡媽媽,他害羞的笑了笑,全然沒有最開始的生氣責怪媽媽之意。這個問題我在后來也問了媽媽一遍,老媽只是微微一笑說,這個怎么知道的呢!我知道媽媽當初選擇爸爸違背了外婆的意愿,只身一個人去爸爸的地方,他們自己租了個屋子,什么都沒有,兩個人一起打拼。
我佩服媽媽當年的勇氣,佩服她為了愛說走就走,甚至不怕一起吃苦。當我們回頭看看,當初的他們愛的多熾熱,可是現在呢,不是不愛了,只是愛蒙上了一層歲月的灰。灰蒙在心頭,遮住了我們的雙眼。
我們總是被這個世界的很多東西打擾,有時候在失去的時候才會驟然發現它的美好。以過來人的身份不斷和身邊的人說你們要學會珍惜啊要學會珍惜啊。但我們總是是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的那類人。有些虧有些彎路總要自己吃過一遍,走過一遍,懊惱過才會去反省自己。
想起了葉芝的詩:多少人曾愛你青春歡唱的時辰,愛慕你的美麗假意或真心,只有一個人還愛你虔誠的靈魂,愛你蒼老的臉上的皺紋。爸爸媽媽的愛情還在,但是因為有了外界很多東西的干擾,并非原樣。我很不爭氣的說氣話,你們過不下去就離婚唄。但是真正彼此相愛的人,他們內心其實是無比掛念對方,有些東西,責任雖然很累,但是為了對方還是愿意默默背負。
這是我理解的他們的愛情吧,所以他們的愛情并沒有褪去,只是換了一種方式去愛護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