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靈格老師對“成功”的論述中,成功意味著我們朝向母親的移動。這個議題是我未能處理好的,所以非常遺憾也很慚愧,在這里所寫的一切大多都會成為“紙上談兵”。
在我自己的生命故事中,我有一個非常固化的模式就是不允許自己成功。這里的“成功”算是表層意義上的成功,更接近于大眾對成功的定義。在跟隨老師學習的過程中看到了這部分的動力來自于我與我的原生家庭的聯結,與我的父親母親,與他們受限制的人生、反復輪回的生命模式、貧苦的生活以及坎坷的命運的聯結,以此來保證我從屬于這個家庭和家族而不受遺棄。我變成和你們一樣的人,與你們保持一致,我以這種方式來跟隨,宣告我的忠誠。
現在回頭來看,這種“忠誠”其實是跟隨了父母的“小我”,那個被限制、受過傷、也在跟隨著她的祖輩的、在無明中輪回的部分,所以才看不到父母“真正的愛”以及生命通過父母流經我的那份恩典。我跟隨著他們的陰影,批判著他們的陰影,同時又否定了他們作為我的生命源頭的愛和那份無上的恩典。接受父母所給予的一切,其實也意味著看到他們的陰影、模式、命運和無明,更要看到超越這一切的那份愛和恩典,正如我們在自我探索的過程中需要看到自己的小我、社會自我并需要不斷與背后那個更大的我連接一樣。
接受生命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至少于我而言是這樣。頭腦層面知道對母親的“愛與尊重”,知道應該感激母親的付出,知道應該鞠躬與臣服,但是一個滿身創傷抑或是裹著厚重的殼的人,是無法真正觸碰到生命的本然的。不管是對自己、對母親還是那個更大的生命本身,需要我在不斷療愈自己的過程中,能超越這些限制,從更高的維度去看到,并允許自己敞開體驗,擁抱生命。一滴墨滴在一碗水中,會沾染了整碗水的顏色,但是一滴墨滴在大海里的時候,我們看到的還是原來的大海。我們內在的陰影,生命中的限制、創傷,那些無法放下或者不能面對的過去,父母的有限,生命中的缺失也都會消融在我們逐漸發現并觸碰到的大我里。
還有一種連結是與家族里沒有看到的人或事的連結,這也是因著良知而來,直接導致序位的失衡,這份罪惡感或者優越感都會與生命背道而馳。從潛意識層面,我們以為能夠以此控制或掌握某種局面,選擇某條道路,甚至無視生命與死亡,當一個人愿意跟隨這份死亡的動力付出生命的代價去追隨的時候,那份傲慢以為自己超越了家族和生命。
說到這里似乎還沒有聊什么與成功有關的話題,海爺爺說成功是生命的法則,我也非常認同這個說法。作為一個生命體,真正的成功一定是我們充分地體驗這段生命的旅程。而充分體驗意味著成為我們如是的樣子,展現生命通過我們要呈現和表達的所有,走在自己的生命軌道上,并跟隨著生命的長河不斷開始和結束,拿起和放下,在那份流動中活著當下。這個時候,我們能夠給出的所有都是帶我們走向成功的。因為只有全然活著自己的生命,才能真正給出和奉獻,才能真正服務生命。
不管是一個助人者,還是一名企業家,不管是政府官員還是一名全職媽媽,不管是什么職業或者職位,有怎樣的天賦或者使命,以什么形式與這個世界互動,我們為這個世界能做的最好的事情就是活好自己的生命,并在這個基礎上以我們的生命去影響更多的生命走向光明。
一個企業或者更大的組織也同樣是一個生命體,是一個系統,遵守著系統法則和生命的法則。一個企業或組織的狀態、動力及運轉模式總是能反映出企業所有者的生命狀態、家族系統的動力及他個人的生命模式。序位是否正確,,是否有沒被看到的人或事,是否真正服務于生命,是企業與組織能否持續發展及擴展的關鍵。成功來自帶著愛的服務,當我們帶著愛服務其他的生命,協助別的生命成功,這個行動本身就是成功的。
所有我們做的事情包括企業及組織的運轉都遵循著生命的法則,跟隨著我們內在的移動,不斷地詮釋生命、服務生命,成功必然跟隨我們一同前行。在這個過程中不斷地開始,放下,再開始,再放下,再開始,正如我們的一呼一吸,也如我們的跟隨晝夜的規律睡去醒來,在一個個循環之中,在一次次變化之下,在生命的無常里。
寫到這里,我再次看向自己的母親。看著母親的所有,她的苦難和命運,她的給予和恩典,她身上我仍不接納的那些和我愿意接納的部分,她并不完美的對待我的方式,她的有限,她的堅毅和頑強,她的眼淚和微笑,以她的所有生育和養育我,在我生命中留下的所有的痕跡,我的苦痛、創傷,我的匱乏和缺失,還有我的幸福和滿足,我的坎坷和我的成長,以及我要通過今生的生命所要探索和成就的所有的一切…看著這一切,低頭、致敬。母親、生命、神的功課對我來說是同一個課題,我愿意接手我的生命,并這借著段旅程去面對和提升,學著低頭臣服,學著謙卑,允許生命流經我,經由我流向別處,服務更多的生命。這也是我要探索的至高的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