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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男友得了乳腺癌!”
當霉霉梨花帶雨地向我述說這件事的時候,
我的嘴巴簡直可以吞下一顆梨。
什么?男人得乳腺癌?Unbelievable?
我實在沒法把這兩個詞語聯想到一塊。
霉霉的男友艾克我見過幾次,高高瘦瘦,白白凈凈,蠻斯文清雋的一個男孩子。
霉霉是在公司的讀書會上與艾克相識的,一開始因為兩個人都喜歡讀書,也都喜歡東野圭吾的作品,所以兩人便經常在一起交流讀書心得,聊的也非常開心。
知道霉霉特別喜歡安妮寶貝的《七月與安生》,艾克還特意帶霉霉去看《七月與安生》的電影。
兩個人這份書友的關系一直維持了兩個多月,當時我還在想為什么他倆還不在一起?為什么艾克還不向霉霉告白?
后來才知道,當時艾克當時已經有了女朋友,他來上海也是希望能跟他女友在一個城市工作。
但艾克女友卻一直對艾克忽冷忽熱,經常不接艾克的電話,多次拖延并取消與艾克之間的約會。
艾克將這些心事述說給霉霉聽,霉霉答應替艾克出主意來討好艾克這位女友的芳心。
先是教艾克約他女友出去吃飯,兩人一起彼此交流工作上的情況,又是讓他在生日派對上送她禮物,他女友似乎都不為所動。
直到有一天,艾克和霉霉在街上無意間碰到艾克的女友與另一個男人親密地摟抱在一起。艾克這才意識到他女友一直背著他出軌了。
霉霉為了安慰傷心欲絕的艾克,帶他去游樂園散心。兩人度過了開心的一天,一直玩到深夜。正準備各自回家時,艾克這才意識到眼前這個開朗活潑的女孩可能喜歡自己。艾克沒走幾步,回過頭,見仍望著自己離去背影的霉霉含著笑望著自己,在街上大喊著:“我喜歡你!”
第二天,艾克便與女友分手,他與霉霉便順理成章地在一起。
認識他們的朋友都很替他們開心,夸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兩人相處半個月,一直相安無事,沒想到卻突然來了這么一個晴天霹靂。
“他是怎么患上乳腺癌的?”
“起初是發現他的乳頭下方有腫塊,乳頭內陷,周圍皮膚泛紅,有點凹陷和起皺,左右乳頭大小不一。問他是什么感覺,他也只說偶爾會有腫脹感,平時沒什么大礙。我有點擔心,因為我二姨以前就有這種癥狀,然后她患上了乳腺癌。我就拉他去醫院檢查,沒想到真中標了。
其實他不是真得了癌癥,就是查出了他有家族遺傳病史,男性乳腺癌比較罕見,他有可能是有遺傳基因。”
確實,乳腺癌很可怕,一代歌后姚貝娜就是因為乳腺癌香消玉殞的;歐美女星安吉麗娜朱莉也是因為家族遺傳病的原因切除了乳腺。想到這里,我由驚奇變成了不寒而栗,隨后問霉霉她打算分手嗎?
“怎么可能?他一個人剛來上海,孤苦無依的,好不容易跟前女友分了手,我也好不容易跟他在一起,我絕不會分手。”
“那你接下來怎么做?”
“我就是一時有點懵,他跟我都懵了,不知如何是好。醫生說還好發現得早,腫塊還未惡化,但需要做手術切掉乳腺,之后還要進行一系列的治療。”
“你打算陪他一起走下去嗎?”
“恩,當然,陪他到天涯海角。”
之后,霉霉果然在履行著她的諾言,決定一直陪在艾克身邊。反而是艾克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打擊,精神開始崩潰,好像還得了抑郁癥。他覺得男人患乳腺癌就是失去了男人的自尊,他想要有尊嚴地死去,甚至嘗試過自殺。
霉霉鼓勵著他說:“什么叫有尊嚴的死啊?你去殯儀館或醫院太平間看看,不管是不是壽終正寢的,沒一個死相好看的,死無好死,談何尊嚴。真正有尊嚴的死是盡最大限度承擔了社會、家庭和個人責任,然后無奈的放手,不是只考慮個人的面子和他人的議論。”
之后的日子里,霉霉搬家與艾克同居了,開始全身心地照料艾克。
“我愛他,跟他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確定他是我這輩子就應該找的人。現在只不過是老天在給我們一個小小的考驗而已。他需要有人陪他走下去,而我就在這個時間來到他的身邊。”
兩個月的治療像是整整二十年。艾克比霉霉要脆弱,期間無數次發脾氣,趕霉霉走,要跟霉霉分手,霉霉都只是默默忍著,等他情緒平復下來,再去安慰他。
也許是皇天不負有心人,艾克的手術非常成功,但結束后艾克的胸部被抽去了大量的脂肪,看起來特別地干癟。為了幫艾克樹立信心,霉霉又督促他加緊鍛煉身體,爭取鍛煉出胸肌,增加他的男子氣概與雄性魅力,對他的身體恢復也有好處。
半年后,再見艾克,從一個清瘦小生變成了個肌肉型男,身體大有好轉,人比之前開朗不少。今年五月份他們就要舉行婚禮,求婚的地點就在當初霉霉向艾克表白的公園里。
剛開始時,人人都覺得霉霉不值,勸她早早結束這開始不到半個月的戀情。其實在霉霉心中,她見到艾克的第一眼,霉霉就已經愛上他。與優柔寡斷艾克不同的是,霉霉對待愛情是不求回報地付出,即使對方當時已經有喜歡的人,能一直留在他身邊對他好,對霉霉來說就是最大的幸福。
當艾克被確診為乳腺癌早期時,對這段戀情來說,無疑是最大的考驗。當這場災難降臨到這兩個年輕人身上,霉霉選擇陪艾克一起走下去。“無論他之后治療結果如何,即使失敗了,我也想陪他走過度過人生中這最后的幾天。”
別人都問霉霉,你這么辛苦,圖個啥呢?
霉霉回答,“沒想過圖他什么?但我知道,我要是當時離開他了,我會后悔一輩子,內疚一輩子,陪他走下去成了我那一刻最本能的反應。”
在他們的婚禮上,看見霉霉充滿幸福的笑容,沒有人想過這份幸福的笑容是她堅守了一年的努力換來了。
愛情中,我們常常都會去想對方對自己是否合適,對方對自己是否真心,說好的你若對我不離不棄,我便對你生死相許,也成了菜市場中最常見的討價還價原則。
我們歌頌的為愛付出、犧牲的許諾漸漸被我們自己所淡忘。也許有時候,并不是我們遇不到完美的愛情,而是我們不知道如何去塑造完美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