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那是一個南方里的冬夜,一樣的是照常在單位的院子里值守,不一樣的是不久后即將離開這個奮斗了4個春秋的地方。
那一夜,心里頗不寧靜,于是想到這日日進出的院子里,再走走看看。在這滿目的夜色里,她會是一番什么樣子呢?
華燈初上,除了門口道路上川流的車輪與路面摩擦的聲響,好像其他什么也已經聽不見了。我出了辦公樓,徑直走了去。沿著孤零零的辦公樓往后,是一條石屑路。白天的車來車往,此刻因為夜晚顯得寂寞。再走一段,是一個偌大的空地,原本是用來建公寓樓、建體育館場的,時局的變化,現在的四面,長著許多樹,蓊蓊郁郁的。沒有月光的晚上,這路上陰森森的,有些怕人。還好,有后面小區樓盤的燈光映照,雖然有光也還是淡淡的。
我一個人踱著。這一片天地好像是我的。一個人在這蒼茫的夜色下,什么都可以不想,白天里一定要做的事,一定要說的話,現在都可不理。這是便是獨處的妙處,我且受用這無邊的夜色好了,可惜少了月光。
空空蕩蕩、平平坦坦的空地上面一眼的荒涼,而四周的樹木卻是那樣的蒼翠,密密麻麻,郁郁蔥蔥,如一排排柵欄,更像手握鋼槍的衛士。微風掠過,鏗鏘作響。這時候風大了些許,像閃電般,霎時環掃一周,威武斐然!
樹色是陰陰的,透過樹梢上隱隱約約的是一帶遠山。這時候傳來了隔壁樓盤小區里的熱鬧,但熱鬧是它們的,我什么也沒有。
忽然又想起賞月的事情來了。剛來這個地方的那一年中秋,眾人圍坐一團,在月光下“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糞土當年萬戶侯”!那是一個熱鬧的季節,也是一個風流的季節。
“去年元夜時,花市燈如晝。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今年元夜時,月與燈依舊。不見去年人,淚滿春衫袖。”可見物是人非的光景了。這真是傷感的事,我現在正享受著。
“睡覺寒爐酒半消,客情鄉夢兩遙遙。無人為我磨心劍,割斷愁腸一寸苗。”這夜,也算是嶺南的冬夜了,這令我思念起了北方漫天飛雪的冬夜。
這樣想著,猛一抬頭,不覺已走回了房門口,推門進去,電腦閃著,電話靜著,想想,都該睡了。
注:變動單位前最后一次值守,思緒萬千,寫下此文,戀戀不舍,以為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