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里早先有個竹樓呢?”一個帶著面紗的女子問著這里的鄰人,鄰人說:“這里哪有什么竹樓啊,很早以前就成為了廢墟.”很早之前,女子思索著鄰人的話說:“是啊!很早之前了,是有萬年了吧!”女子輕輕撫了撫額頭,那道傷疤提醒著她那早已是萬年前的事了。
那時的她是一個巫女,而他只是一個無名的小神。
“無殤,云熙那里來人說需要一位藥師常駐,這藥廬中暫只有你一人,你就去吧。”
“是,師傅。”無殤在心里默念道“云熙天神好久不見,你怕是早已忘了我吧,可是我可是時刻記著你呢。”“醫女,請隨我走吧。”無殤戴上她的面紗去了云熙神殿。她離開之前是誰在輕嘆世事無常。
在在云熙神殿里無殤見到了他,他依舊如以前一樣,卻從一個小神到了天神,無殤想到“現在想想我還真是天真或者說是愚蠢,他接近我也不過是為了殺我族人立功罷了。可惜啊,云熙你還是算錯了我的存在,我擁有不死的能力,只是需要沉睡來補充精元罷了,云熙啊云熙,若是你早能想到是不是就不會做出如此的決定呢!可惜你已沒有機會來后悔了,我在沉睡之前為你下的血咒還算可以吧。”
“參見云熙天神。”無殤看著他,卻看到了他眼中的一絲欣喜,她不禁嘲諷到,“云熙啊云熙,如今的你竟如此貪生怕死,看來這血咒對你的摧殘還不小啊。”云熙看著她問道:“你喚何名?”無殤不禁一震,這聲音她是多么的熟悉啊,她愛了他那么久,終究也只是南柯一夢罷了。無殤恭恭敬敬的回到:“婢女名喚墨無殤。”
“你應該也知道,現在我身上的毒愈發的嚴重了,你以后要隨時侯在我的身邊,還有,以后在我面前不要稱婢女二字,聽著心煩。”
“是,無殤明白。”
“唉”他嘆了一口氣,卻讓無殤莫名其妙,他又對無殤說:“以后,你就住在云熙殿的旁邊水心閣吧。記得晚上過來幫我抑制血咒。”無殤隨聲應道:“是。”她隨著旁邊的侍女去了水心閣,她也不知道為什么她會來幫他,如果她不來,遲早有一天血咒會要了他的性命,那么她的仇也就報了,她的目的也就達到了,她到底為何回來,她也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理由,“也許只是想看他親眼死在她的面前吧!”她這么對自己說到。
夜幕降臨,無殤去了云熙殿,殿里只有他一人,他躺在床上,無殤知道他的血咒又復發了,可是她卻感覺不到任何的復仇的快感,反而還有一點心痛。她不再糾結這是為什么,她輕輕呢喃道:“云熙,我是不是錯了。”她走到他的床前,卻聽到他嘴里一直喊著什么,她聽到了,是的,他喊的是“沁兒”,我愣住了,有多久了,是啊,他若不叫,她都差點忘了她的名字叫做藍沁,有多久沒聽到別人叫她藍沁了,有多久沒有聽到他叫他一聲沁兒了,即使這一聲聲的呼喚都是假的,都是他為了安慰自己的錯誤所做的。
她想到:“云熙,一萬多年了,我始終無法原諒你,或者說我無法原諒自己,如果那時侯我能在強大一點點,是不是我們就不會是現在的結果,是不是我們就不會成為仇人。云熙,如果是命運所給的枷鎖,那我認了,這輩子是你欠我的,若有下輩子但愿你不要在遇到我,而我也再也不要再遇見你。”
無殤走到云熙的床前,看到眉頭緊鎖的他,臉上盡是因為疼痛還留下的汗滴,嘴里還是輕輕的呼著“沁兒”,本該報了仇的他,卻感到無比的痛心。無殤將手放在她的胸口處,感受著它的跳動,她輕輕喚到道“云熙,你告訴我,我到底該怎么辦呢,我又該拿你怎么辦呢?”
而回答她的是云熙又一次毒發所發出微弱的聲音,此時她才回過神,她將手搭在他的心臟處,感受著他心臟的跳動,她的淚輕輕的滴了下去。她將她的內力慢慢的注入他的體內,看著他因內力的注入而緩和,她不禁自嘲道“我這算是自作自受嘛?”她一口鮮血噴出,她將那血慢慢的抹到他的唇邊,她不愿讓他發現藍沁回來了,她怕她又一次被他所騙,而救他之人除了沁兒是不會有別人對此有如此反應的,這也是他當時害怕自己不愿下手,所做得準備,卻不想還是無用之作。她以為她能放下他,直到她又見到他的那一刻,她才知道,他一直都在她的傷口中幽居著,從未離去,。
等到他眉頭不再那么皺著,也不再痛的時候,她緩緩的起身,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卻被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她被他一個揶揄竟倒在了他的身上,她撐起手想要離開,卻被他用手環住,她努力的掙脫,卻依舊掙脫不了,于是便放棄了。這曾讓她那么眷戀的懷抱,如今卻再也找不到當年的味道,她該如何才能忘記,因為他們再也不會走到一起了,他們再也不會有未來了。淚水濕了誰的衣襟,很久沒睡過安穩覺的她,終于過了一個很安穩的夜。
清晨她醒來時,他還沒有醒來,他的手已不似昨日那般緊,她輕輕的掰開他的手,然后逃離了他的房間。回到水心閣的無殤關上房門后,靠在門板上,淚水依舊在流,似乎現在她除了流淚什么都做不了,她很想堅強,可是誰能告訴她她該如何才能堅強呢?
“沁兒,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的,我會讓你每天都快樂,我不會再讓你流一滴眼淚了,相信我好嗎?”那時的他一襲白衣,墨色的發隨風搖曳,在夕陽下是那么的美,“好啊,不過你以后要是做不到怎么辦?”“不會的,如果我要是做不到,那就讓我此生受盡折磨,”他用手摸了摸無殤的頭,看著無殤的眼睛問道,“好不好?”看著他那么真誠的眼神,無殤輕輕的點了點頭。
滿滿的都是回憶將無殤侵蝕,她的雙腿再也支撐不住她的身體了她滑落了下去,跌坐在地上的她,對曾經的自己好恨,為什么當初自己要相信他,仙魔不對立,可自己偏偏還要上當,然后讓全族人為自己的錯誤買單。那些誓言是很美,可惜為何卻在夕陽下,夕陽到黑暗,卻再也看不到黎明。
記憶中一萬年前的那個下午。
“沁兒,記得一會幫娘去摘梅花,不要貪睡哦!”“知道了啦娘,你上次給父王釀的梅花酒又喝完了啊!”她的娘親微微一笑說:“是啊,你父王總是偷喝,有事很快就喝完了。”無殤說:“是啊,辛好有這么賢惠的娘親,不然父王哪有那么可口的酒,也不給娘親來個獎勵。”她的娘親刮了刮她的鼻子說:“你啊,就知道拍馬屁。”她立馬急了說:“我哪有,我只不過是實話實說嘛!”她的娘親無奈的笑了笑說:“好,好,你是實話實說醒了吧!”“嘿嘿,”無殤朝她娘親吐了吐舌頭。她的娘親拍了拍無殤的頭說:“快去睡吧。”“嗯!”無殤看到娘親的眼里滿滿的都是對她的寵愛,她在房里的床榻上睡著了。
當她一覺醒來時已是黃昏,娘親不在她的身邊,她打開房門,看到的是遍地的尸體,那個黃昏是被血光染成的,那么鮮紅,她的心開始荒了,她一邊喊著娘親,一邊四處尋找著她娘親和父王的下落。最后她在誣魔殿里找到了他們,他們雙雙倒在血泊中,卻依舊十指緊扣,面帶著微笑,就像睡著了一樣自然,他們是那么相愛,就算死也要在一起,死在這個他們擁有最多回憶的地方,她多想問問他們為什么不帶上她呢?可是她永遠都不會知道了。
而在他們尸體身邊的是云熙,他的腳下是父王的劍,沾滿了鮮血,無殤對他說:“云熙,你怎么不救他們呢,你怎么不把我叫醒呢,我可以救他們的啊,你是不是也才來的,所以你不知道對嗎?你……”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你還看不出來嘛?他們都是我殺的,只有這樣我才能成為天神,你知道嗎?我不愿意一直做一個無名小卒,我不甘心,我接近你就是為了殺了他們,也就你傻傻的相信了。”“我不信,你一定又是再逗我的,別玩了好不好。”“我是認真的,他們都是我殺的,因為你喜歡我,所以他們對我沒有絲毫的防備,你不信,我就讓你相信。”
無殤看著把劍插入她的左胸口處,而她還在為他的話而震驚,她看著他刺入她胸口的劍,無殤依舊想象不到他怎么會變成這樣,還是她從沒看清過他。然后他轉身向門口走去,在他即將離開時,無殤叫住了他然后她像瘋了一樣大笑,還不停的吐著血,然后她將眉間劃開,用眉間之血下了詛咒,“我魔族巫女用巫女之名,詛咒神界云熙,賜下血咒。”然后看著他驚訝的眼神緩緩倒地,無殤默默在心中說道“沒想到吧云熙,你殺了我,卻沒想到巫女的心臟都長在右邊,我一定會將你欠我的一切都拿回來的。”
“醫女大人,主公請你過去。”聽著門外的聲音,無殤慢慢從回憶中醒來,“稍等一下我換個衣服就來,你先去吧!”“是,大人。”看著她遠走的身影,無殤慢慢恢復自己心情,洗了個臉,戴上面紗便出了房門。
進了云熙殿后,無殤已恢復好自己的心情,向著主座上的云熙微微欠身說:“天神,聽說你找我。”云熙向她笑笑說:“嗯,你一定還沒吃飯吧,我備了些飯菜,一起吃些吧!”無殤正想拒絕,可是云熙并沒有給她拒絕他的機會,直接吩咐讓人上菜。無殤坐到了離云熙比較遠的位置,云熙眉頭一皺說:“你坐那么遠干嘛,我又不會吃了你,做過來吧!”云熙指了指旁邊的位置,無殤拗不過只好坐下了。
無殤看著桌上有好幾道自己喜歡的菜,于是就將筷子向那里伸去,忽然想到這也許是云熙在昨天晚上之后,開始懷疑她了,于是一轉夾起一道她最不喜歡的菜,然后艱難的咀嚼著,幾次想吐都強忍了下來,草草吃了幾口之后,無殤便說:“我吃好了。”“哦。”無殤無奈的坐著,人家不發話,她怎么離開,云熙慢悠悠的夾起她最愛吃的菜慢慢吃著,無殤已然近乎崩潰,在時間的消磨中,終于結束了這一頓早飯。
是夜寒冷如冰,薄霧輕輕繚繞,風帶來遠處響起淡淡的琴音,在夜色中似乎更加迷人,月光輕輕從窗口泄進,而此時人還未眠。無殤起身,換上衣服去尋琴音,琴聲慢慢和記憶中融合,而那時他也是極愛彈琴與她聽,她隨著他的琴聲慢慢起舞,而這夜啊,終是太涼,讓她相信那只是曾經,而這夢啊,總是醒的太早,讓她感到徹骨的痛心。
那是一處山崖,崖上的人對月而琴,孤獨的身影,讓她有片刻感到精心,而只一眼無殤便認出彈琴的人,他的身影太過熟悉,卻讓她更加無力。無殤心道:“云熙啊,以前你彈琴,我便以舞而和,而如今你坐對崖月,我要如何再以舞相合。”無殤轉身離去,未留只字片語,遠處是誰的輕嘆,又或許只是一個錯覺,只怪夜太美,醉了人的心扉。琴聲悠揚,故人不故,即使萬年,如何能忘。
在云熙殿的日子一天天過去,半個月以后,又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她就是天帝的小女兒英彩,英彩喜歡云熙的是整個天庭都知道,可是云熙就是無動于衷,她也沒有氣餒,繼續對著云熙死纏爛打,這次不知道又會發生什么。無殤并沒有因為她的到來而有所變化,依舊和以前一樣。
清晨醒來,無殤便去采集露水用以泡茶,到花園的路上必經之路便是云熙殿,于是無殤便聽到了他們的對話,無殤對自己說:“我真的是不小心才聽到的,我沒有故意去聽,是他們的聲音太大了。”于是無殤就在云熙殿門口駐足。
“云熙,只要你娶了我,我一定會讓父親不讓你出征的,而且也可以想辦法解了你身上的血咒,你好好想想吧!”
“不用了。”
“為什么?你難道不知道你現在的身體狀況嘛?你還以為你是以前那個不可一世的天神嘛?現在的你什么都不是,你出征的話必定是死路一條,云熙,你死都不愿意娶我嘛?”
“不會。”
“哈哈哈哈哈哈,云熙,如果我能比她早一點遇到你,你會不會先愛上我。你最后告訴我,你會不會娶我?”
“不會。”
“就因為藍沁嘛?”
云熙沒有說話,英彩冷笑一聲,對著云熙說:“還真被我猜對了,云熙,為什么你總是這樣,你總是看不到我的好,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你為她付出了那么多,最后還被她下了血咒,值得嗎?”
“是我欠她的,如果那時侯我在她的身邊,那么一切都不會發生。”
“所以,你就改了她的記憶,把一切都攬在你的身上,讓她恨你......”
英彩后面說的,無殤一句都沒聽到,無殤呢難道:“我的記憶被改了,為什么?云熙,你到底騙了我什么?”無殤突然想到了師傅,他是那么有名的神醫,一定會有辦法的。無殤飛奔回藥廬,而房里的人似乎并未意識到這個不速之客。
無殤還未進藥廬,就聽到她的師傅說:“藍沁,你回來了。”無殤一時驚愕說:“師傅,你怎么......”她師傅擺了擺手說:“不僅是你的名字,你的過去,以及你和他的事,我都知道,否則,你以為我會隨意收一個人進我這藥廬,那小子讓我留著你,那樣他還可以時不時的來看看,后來去了也方便,省得他整日往這里跑,他怕他死了以后再也見不到你了,藍沁,如果有機會,好好待他。”
“師傅,我想找回記憶。”
“你怎么突然知道了,我以為等到他死都不會告訴你呢!”
“師傅我想找回我的記憶。”
“那些事,忘了便忘了,你又何必執著這過去呢?”
“不,師傅,我的事要自己承擔,我想知道事實,我沒有他想象的那么弱,我要找回自己。”
“好吧,既然你那么堅持。”他遞給了無殤一瓶藥,無殤拿著藥回到了水心閣,看著那么牌匾,不由得說道:“水心,水心,不就是個沁字,云熙,我以為這次我很聰明了呢!”
無殤喝了藥以后便暈倒在了床上,她似乎聽到誰在輕呼沁兒,也或許只是一個錯覺,可惜她已沒辦法去證明真假,她以沉沉的睡了過去。
某個黃昏時分,無殤突然醒來,她連忙沖了出去,嘴里還呢喃著說:“云熙,這次你又騙了我,我還次次都上當了,這次不會輕易放過你了。”她出去后,整個院子里只有英彩一個人坐在石桌上說:“醫女是吧,你可以回去了。”
“云熙人呢?”
“他走了,為藍沁討伐魔族去了,他還是放不下藍沁,為她送命去了。”
“你為什么不攔住他呢?”
“攔,我能攔的住嘛?”似在問我,又似在自嘲,她又說:“藍沁,其實如果那天你沒有聽到,我也會去找你的,如果不是他攔著你早就死在我的手下了,可惜你還是遲了一步,他已經走了一個多時辰了。”
“謝謝。”無殤說完就跑了出去,希望一切還來的急。
萬年前,魔王附體在無殤的身上殺了無殤的全族,無殤的父王母后,害怕她醒了以后自責,就將藍沁拜托給了云熙,云熙去的時候,她的父王母后已是奄奄一息,為了不讓無殤看到這場面,云熙決定把一切都背了,她的父王母后看到有云熙照顧她也就放心的去了。
他說:“沁兒,就算你會恨我,我也要這么做,原諒我的自私,我只能這么做,沁兒,你會好好的對吧,我一定幫你復仇。”那個時候,云熙早已是天神,并不是一個無名小卒,他篡改了藍沁的記憶,讓藍沁恨他,至少這樣,她還可以活下去。
當無殤趕去魔地的時候,戰爭已經結束了,遍地鮮血,魔王死在他的宮殿里,而云熙也躺在不遠處,她戰戰兢兢的走過去,聽到云熙說:“沁兒,我終于幫你報仇了,我終于幫你報仇了。”云熙睜開眼看到了無殤說:“沁兒,又看到你了,真好,雖然你不會出現在這里,但是,能看到你的幻象,已經很好了,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云熙,你為什么這么傻。”
“藍沁,你怎么在這,看到我現在這樣子很開心吧,你的仇人終于死了。”
“云熙,你還在裝嘛?我都知道了,你個大騙子。”
“你都知道了,知道了又怎么樣,藍沁,我早就不愛你了,我愛的是英彩,你放棄吧,她什么都有,還是天帝的女兒,這些年我早就不愛你了,要不是我的身子不行,我早就娶了她。”云熙咳了兩聲說:“藍沁兒....我從來就......就沒愛過你,知道我.....我為什么來嘛.....咳咳...天帝答應我.....只要我殺了魔王.....他就將英彩嫁我....藍沁......我....我從來沒愛過你...從來沒有。”說完就暈了過去,無殤說:“到現在你還在騙我。”
無殤用刀割來了眉心,說:“云熙,就讓我在任性一次,就最后一次。”他解開了血咒,并用眉心之血救了云熙,她用力的看了最后一眼,想記住他的臉,因為她知道,這一眼就是萬年,而后倒了下去,說了句:“云熙,等我。”不知誰在風中回了一句,沁兒,我等你。
萬年后某天。
陽光很明媚,燦爛了整片天,房內的床榻上,有一位女子,眉心是一朵梅花,面容很安詳,又有誰知道她已沉睡了萬年,旁邊坐著一位男子,靜靜的看著那名女子,女子的睫毛輕顫,微睜眼眸說了一句:“云熙,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