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徒#
其實每個人都是賭徒。
握著自己的籌碼,賭的是命,是命運。
“你賭他命不該絕,我賭他時日無多,你說,誰更容易贏啊?”三娘笑得溫婉,但他看得清里面的寒意,他本就看不起三娘這種只為錢開價的人,此時更是懶得和她多說,只是嗤笑不屑道:“三娘果真如傳言一般愛賭。”
三娘眼中冷冷清清,屋頂上月光更好,照的她墨眸通透:“是啊,我嗜賭如命。”
字音剛落完,兩人幾乎是同時沖向屋頂的邊緣,一躍而下,男人眼中不掩驚訝,他分明看清了三娘沒扣好繩索,可還不等他眼中驚訝褪去,下一秒三娘就拽住了他的繩索,一個借力跳進了十五樓的窗臺,而他因為三娘這一招差點撞上墻去。
還好他反應快,只晚了幾秒也跟著跳了進去,解開繩扣他暗叫不好,叫三娘快了一步,因此一刻不敢耽誤,一下追了上去。
他這次是被派來保護一個叫做劉奇的天才少年的,因為三娘放出了消息,要來取劉奇的命。三娘近來已經很少放消息了,但只要她接了單,就一定會放消息,且還沒失過手,也不曾錯殺過一人,所以不得已他并不想跟三娘正面碰上,誰知就在幾分鐘前,他爬上屋頂準備檢查時忽然發現有人,就是三娘,站在門口對自己眉目彎彎。
這才是開頭。
回想一切不過幾秒的時間,他已經跑到了劉奇的房間門口,門口的保鏢都不見了,他心中一跳,又覺得有什么不對的,但來不及多想,正準備開門,卻發現門被反鎖了,里面也沒有任何聲音,時間著急,他連忙拿出槍對著鎖眼開了幾槍,一下沖了進去。
里面卻不像他想象的一樣,劉奇戴著沒摘完的耳機,手里也拿著槍,不過見是他已經卸下了警惕,一臉居高臨下的看著男人:“你在做什么?”
男人不敢放松,“就你一個人?”
劉奇顯然很不滿男人不回答他的問題,“廢話,回答我,你在做什么?”男人做過去按住劉奇的肩,示意他小心,“三娘已經來了,我安排門口的人呢?”
劉奇打掉男人的手,微微翻了個白眼,“我知道,整個十五層我都設有監控,三娘看到了監控所以就在你進十五層的時候就爬上了十六層,”頓了頓,他有些不耐煩,“門口的人那么顯眼,你不如拿個喇叭喊我劉奇住在這個房間好了,要殺我的人可以排著隊來。”
習慣了劉奇說話的方式男人并不惱怒,怪不得如此,他之前還覺得不對,如果是三娘真的找到了房間,解決了那些人,那那些人應該會倒在門口才對。不過如此,他反而更加警惕了,三娘在十六層?不好!
“原來……是在這個房間啊。”
男人聞聲立刻轉向窗口,順帶把劉奇護在身后,剛剛那一槍未中,三娘只是從樓上的房間掛繩索探了個頭,一瞬又悄然不見。男人心下一陣慌,又忽然覺得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只好護在劉奇身旁,注意著窗外。
忽然門被一下推開,劉奇在身后一聲悶哼,男人便感覺到靠著自己的那個軟弱的身軀撤了力的向下滑去。男人連忙回頭查看,劉奇胸口心臟的位置沒入了一把精巧的飛刀,隱約入得有些深,刀柄處系著一條紅布,后面似乎還連著紅線。
血已慢慢染紅劉奇前襟的趨勢,劉奇斷斷續續道:“快把線剪斷……速度太快……不拔出……來還……可以、可以……”男人忙止住他:“你別開口了。”說著就要去抓那紅線。
可怎么來得及,那邊猛的一回線,飛刀一離,血一下涌了出來,劉奇幾乎是快要直接昏死過去,“蛤,這下……死定了。”
天地久寂。
男人抱著懷里的人,直到少年體溫慢慢變低,“你怎么還不走?”三娘站在門口看著男人抱著少年如同雕像一般,挑了挑眉:“嗯?我想想,等你來殺我?哈哈哈哈……”
“他還只是個孩子!”男人咆哮著打斷了她的笑聲,他忽然想起之前隊長說過他不適合做這個工作,他心腸太軟,這不是壞事,但就是不適合。
“我以為你應該早明白了我們的世界,從來都不會因為誰是孩子而變得格外仁慈。”男人抬起頭,滿眼猩紅,他看見了三娘眼里沒了笑意。
男人輕輕放下了少年的身體,慢慢站了起來,正要和三娘做個了斷的時候,身體卻忽然一滯,他緩緩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那里插著一把同樣好看的飛刀。
這時三娘的聲音在他聽來已經有了森冷的寒意:“我想我有點抱歉,這次的任務目標我只放了劉奇的消息,你的——我忘放了。”說完,她一把抽回了飛刀,那把精巧的小刀穩穩落入她手中,男人還聽見“你們實在不該清空你們隔壁的房間的,”頓了頓,三娘拍了拍門:“也不該用槍的。”說來還有些惋惜的語氣。
最后她緩步走進房間,平淡的繞過了二人的尸體,背對著監控器一步步走向了窗口。
對著外面夜晚燈紅酒綠的城市,樓下大廳正在舉辦酒會,她摘下了面罩,狠狠吸了口新鮮的空氣,然后猛地往外跳了出去,只是反手刺了一刀,下落時輕然拉回。
監控器微微冒煙。
一樓大廳。
“江越小姐入場。”
2016.10.16寫
2017.07.30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