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打坐的時候差點睡著,睜開眼,看到臺燈的柔和光線照在妹妹的小床上。上面懸掛了一個音樂轉鈴,小動物玩偶們被一根根繩子吊著,變成深色的剪影,在空調的吹拂下,輕輕地搖晃著。我的頭腦有些迷糊,不清楚是它們在晃動,還是我。
中元節。晚上我不同意讓哥哥出去玩,先生說兒子是回族,不信這個。
我也是為孩子好,他卻不能理解。我生氣了。
晚飯時又因為一些小事搶白他。他竟怒了。
想必是我的臉色太難看,讓他很不舒服。
可他的突然翻臉還是把我嚇到了。
我一語不發地吃完飯,抱妹妹回到房間。
誦了108遍報父母恩咒,又在哄妹妹睡覺時開始唱誦六字大明咒。
閉著眼睛,輕聲哼唱著熟悉的調子,突然一股好久沒有過的孤獨感襲來。
我想起初中時收到男生寫的字條,偷偷塞在褲子口袋里,卻被母親洗衣時發現。從此開啟了我的黑色星期六。那個時候還沒有雙休日,周六是要上課的,下午早早就放了學。那件事以后,我放學不能再跟同學出去玩,必須要回家接受母親的批評教育。
她是一個嚴厲的女人。她沒有安慰過我也沒有擁抱我,從來都是劈頭蓋臉一頓臭罵,仿佛在她眼中我犯了十惡不赦的大罪。
那是一段陰郁的時光。每到周末我都非常地恐懼,害怕她說的那些話,更怕她兇狠的眼神。
寫了這么多,其實想起這些時不過是念頭一閃而過。接著又想起好朋友H,想起我們在一起聊天喝茶,溫暖友愛。眼淚差點掉下來。在母親身邊卻始終沒有溫暖的感覺,有的只是被數落被評判被挑剔。她無法面對自己的情緒,卻一股腦兒全撒在我身上。我整個少年與青春期都是不快樂的,這與母親的不快樂息息相關。
而先生的那張發怒的臉,讓我立刻回到了緊縮害怕的小時候。我不由自主地披上堅硬的外殼,把自己緊緊包裹。同時在心中開始為自己盤算。假想有一天他真的跟我翻臉了,我依靠自己可以做些什么。
人在安逸中從來不會考慮太多,偶爾的矛盾也是一種刺激。讓我重新審視自己,梳理過往的生命軌跡。
我這一生,到底要做些什么呢。我的天命到底是什么,早日讓我明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