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也只是受到驚嚇,醫(yī)生過來給蘇安檢查完,說明情況,丁默然便帶著蘇安出院了。
“已經(jīng)給你請過假了,在家好好休息。”丁默然邊開著車,邊對蘇安說道。
蘇安不滿,撅著嘴嘟囔,“我都沒事了,怎么又休息?大家背后又該議論我了……”
“怕什么,有老板給你撐腰。”
她轉(zhuǎn)頭看向窗外,眉眼彎彎,“哼,我這還不是老板娘呢,可不敢濫用職權(quán)。”
他輕笑,“這么說的話,我們明天就去扯證。”
她扭頭,抬著下巴看他,“哼,你現(xiàn)在正在考察階段。”
他抿著笑不說話。
窗外燈火闌珊,車一路開到“半月城”,走到門口,蘇安打開窗,對老門大爺說道:“大爺,麻煩您給開下門,真是不好意思,這么晚了還麻煩您。”
蘇安從住進(jìn)這個小區(qū)就知道,一定要和看門的大爺混熟,以后也多了些方便。當(dāng)然,這是她和她家小區(qū)守門大爺打了多年交道積累的經(jīng)驗。
“呦,是小蘇啊,怎么這么晚啊?一個姑娘家以后多注意點,不要這么晚,多不安全。”大爺邊說,邊按監(jiān)控打開門。
“謝謝大爺,放心吧,我跟男朋友一塊回來的,他會保護(hù)我的。”蘇安笑著解釋。
“呦,小蘇有男朋友了啊,我說怎么不愿意跟我那外孫見面。”
老大爺最后一句說的聲音不大,卻沒逃過丁默然的耳朵。
停了車,走進(jìn)電梯,一直到蘇安的小窩,丁默然出奇的安靜。
“哎,你怎么不說話?”她忍不住好奇地問他。
走進(jìn)公寓,換上他的拖鞋,“沒事,聽到一些事。”
蘇安打開冰箱,轉(zhuǎn)頭問他:“喝什么?”
“礦泉水就行。”
拿了一瓶礦泉水和一盒酸奶,“你剛說聽到一些事,什么事啊?”說著,將水遞給他,自己插了吸管拿著一盒酸奶拖鞋坐在他旁邊。
他擰開蓋,仰頭喝了一口,蘇安從側(cè)面看到他喉結(jié)滾動,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趕緊低頭喝酸奶。
喝完水的丁默然淡定地將水?dāng)Q上蓋,放在茶幾上,轉(zhuǎn)頭深深地看向蘇安,“聽說剛才那個老大爺要把他外孫介紹給你?”
沒想到他在想剛才看門大爺說的這件事!蘇安一陣無語,眼神復(fù)雜地看著丁默然。
良久,開口道:“我都忘了什么時候的事,再說,就算有,我也沒見啊。我說,你一大總裁,不至于這么小肚雞腸吃這點酸吧?”
丁默然淡定地回她:“一只蒼蠅我都不想看到。”
蘇安:“……”
“行了,你該走了,明天還要上班。”她催他。
他不理,只說,“過來。”
蘇安慢騰騰地挪近一點,見他盯著她,還不滿意?
喝完最后一口,扔進(jìn)旁邊的垃圾桶,又往前蹭了蹭,見他不動,蘇安不動了,他們之間已經(jīng)是零距離了。
他突然伸手將她抱在腿上,摟懷里,緊緊地?fù)е安蛔吡撕貌缓茫俊?/p>
他……他他他這是什么意思?蘇安震驚!心里有個想法抑制不住地涌了上來。
“不……不不行!”真想抽自己幾巴掌!又結(jié)巴!
他不動,靜靜地抱著她,突然笑了聲,慵懶的聲音在她耳邊蕩起,“安安,今天發(fā)生了很多事,我很累,不能開車了。”
唔……也對,今天確實發(fā)生了很多事。看看墻上的表,已經(jīng)十二點了,這么晚了,她也不放心。
經(jīng)過幾個回合的思想掙扎,“那……你就留下吧,不準(zhǔn)圖謀不軌!”她不忘警告他。
他笑笑,與她對視,“想什么呢?你不愿意,我不會強迫你。”
“嗯,我信你。”
他幽幽地望著她,雙手還在她腰間,燈光下,她媚眼灼灼,眼中似一汪清泉,波光粼粼。此刻,她深情地看著他,很有小女人撒嬌的味道。
丁默然忍不住贊嘆道:“真美。”說完,低下了頭。
突如其來的夸贊和親吻讓蘇安措手不及。他的左手?jǐn)堉难沂峙踔暮竽X勺,貪婪用力地親吻著。
之前都是“蜻蜓點水”,這才是所謂的“接吻”吧?這么有技巧的吻技讓蘇安一時頭昏腦漲,雙手不自覺地抱住了他。
他突然停了下來,只是粗喘著氣,抱緊她,平復(fù)心中的煩躁。
蘇安靜靜地躺在他懷里,調(diào)整著呼吸。
“你…你快去洗澡!”她推著他。
他笑,“怕什么,又不是第一次。”
“快去快去。”
他笑著起身,向洗漱間走去。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蘇安拍拍火熱的雙頰,咬牙甩甩頭,暗自唾棄了自己一把。
至于怎么睡覺?這是個很簡單也很復(fù)雜的問題,因為……只有一張床。
此刻蘇安掐著腰,站在床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丁默然,頤氣指使地說道:“你睡地上。”
他不動,定定地看著她。
蘇安被他盯的頭皮發(fā)麻,這廝氣場太強,她不是對手,慢慢地坐在了床上,氣勢弱了下去,“嗯……我覺得吧,地上太涼了,您是大老板,怎么能睡地上呢!您請,您請,嘿嘿嘿。”
聽聽,這語氣多么狗腿!
丁默然滿意地點點頭,淡定地脫鞋,上床,蓋被子,一氣呵成。
蘇安撇撇嘴,怎么看怎么別扭,這到底是誰家?怎么看著倆人跟夫妻似的。
夫妻?想到他今天說到“領(lǐng)證”,蘇安心中猛然跳動了一下。
不過,還有一件事,讓蘇安想抓狂。
天可憐見,她這小窩沒住多久,就她一個人,根本沒有多余的被子!
蘇安定定地看著裹在丁默然身上的被子,從邊角慢慢地掀開,一寸一寸地忘里挪,內(nèi)心崩潰,這是我家啊!他怎么跟個大爺似的!
丁默然見此,嘆了口氣,掀開被子,一把將正在小心翼翼往被子里挪的蘇安扯了過來,抬手裹緊兩人,見她掙扎,忍不住語氣嚴(yán)肅,“別動!”
腰間是他寬厚的手掌,溫?zé)岬臍庀姙⒃诙叄斫┯玻桓覄訌棥?/p>
過了一會兒,她輕輕地試探,“丁默然?”
沒人回答。
“丁默然?你睡了嗎?”
他嘆了一口氣,“嗯。”
“你有沒有想過將來?”
“想過。”他已經(jīng)描繪過無數(shù)次和她的將來。
她不語,靜靜地看著脖子下面他的胳膊。
良久,只說了句:“嗯,睡吧。”
他睜開眼,靜靜地看著她的側(cè)臉,認(rèn)真,寵溺。想著將來女兒跟此刻的她一樣,乖巧,懂事,一抹微笑不經(jīng)意地在嘴角蕩漾開來。
雖然本人沒事,但是丁大總裁堅持讓她在家休養(yǎng),而且他還每日必歸,簡直當(dāng)成了自己家!美其名曰“照顧病人”,實則是借此“同居”。
他每天下班按點到家,陪著蘇安吃飯,看劇,睡覺。門衛(wèi)老大爺每次看到丁默然的車都會很自然地給他開門,有時還會上前說兩句,丁默然也都禮貌地回答,簡直就跟回自己家似的!
連著一周,丁默然每天如此。這么做的后果就是,周圍的鄰居見到蘇安總是會問:“小蘇這是要出門啊,怎么沒讓老公陪著啊?”
“小蘇買東西啊,老公不在家嗎?”
“蘇安,你老公這么忙還顧著給你買這買那,你真幸福!”
“……”
蘇安就納悶了,他們怎么就看出來他倆是夫妻呢?這才一周,她就被按上個“已婚婦女”的帽子,她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好不好!
這天下午,丁默然開門走進(jìn)來,本來蘇安是準(zhǔn)備和他好好說說這件事的,可是看見他提了一個沒有標(biāo)志的紙袋,不知道里面裝了什么,忍不住好奇。
“哎?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他抬手示意了一下,語氣無比淡定、平靜,“生活用品。”
蘇安搶過來拆開,竟然是內(nèi)衣內(nèi)褲!最近這一周他已經(jīng)買了牙刷、毛巾,還帶過來一些衣服,跟她的擠在一個衣柜里,蘇安想著他上班來回跑也不方便,也就沒管,可是如今這情形很明顯,他是準(zhǔn)備常住了!
將東西放在一邊,轉(zhuǎn)身對正在脫外套的丁默然說:“我說,你這是準(zhǔn)備常住?我已經(jīng)沒事了,不需要休養(yǎng)。”
本來就沒想讓她工作,他有足夠的能力養(yǎng)她,只是怕她無聊才沒有辭退她。
脫掉外套,走進(jìn)去倒杯水,一口氣喝完,轉(zhuǎn)身拉過她坐在沙發(fā)上,抱住她。半晌,幽幽地開口,“你不是都看到了嗎?”
“可是你沒經(jīng)過我同意!”
他輕笑,“已經(jīng)住進(jìn)來了,早晚的事。”
蘇安無語,這人哪來的信心?
正在這時,茶幾上,蘇安電話響了,丁默然瞥了一眼,立馬提高警惕,豎起耳朵靜靜地聽著。
蘇安一看來電顯示,扭頭看了身邊的人一眼,見他臉色淡定地看著她,沒有什么異常,知道他看到了,她嘆了一口氣,看樣子必須要措辭謹(jǐn)慎了。
“江北?”
“嗯,好,我知道了。”
“不去不行嗎?那好吧。我沒事,已經(jīng)好了,你怎么樣?”
“沒事就好,你說的事我知道了。嗯,再見。”
掛了電話,轉(zhuǎn)頭看向丁默然,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突然,雙手樓主他的脖頸,討好地笑道:“嘿嘿,剛才江北有事找我。”
“嗯。”等著她繼續(xù)說下去。
“那個……我先聲明啊,我對他已經(jīng)沒有當(dāng)初的感覺了,我發(fā)誓!”說著,她表情嚴(yán)肅,信誓旦旦地伸出三根手指。
他語氣淡定,“說吧。”
“就是……那個……我們高中校長邀請他在我們學(xué)校開個小型畫展,為了給學(xué)美術(shù)的孩子們一個學(xué)習(xí)的機會,讓我去幫忙。”
他不說話,表情很淡,她卻能從腰間收緊的手感受到他此刻的心情,很不好。
她又試探地開口:“你也知道,他上次救了我,我還沒去看望他,于情于理我都得謝謝他,幫他這個忙。”
只有這件事,他無法反駁。他沒有自信,始終因為那件事心存愧疚。到底是他自己害得蘇安出事,如果不是江北,他真的會失去她!
“嗯,什么時候?”
“下周一。”
“去吧,到時候我送你。”
征得他的同意她就放心了,開心地說道:“不用不用,你還要去公司,我自己打車過去。”
“不差那一會兒,我也想去看看你的母校。”
她徹底無奈,話是那么說,別以為她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既然他都這么說了,讓他放心又如何?
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丁默然這么在乎她,這么在意江北。她明白,在愛情中,兩人之間最好坦誠,這世上最經(jīng)不起的就是對人心的考驗。她也不敢去測試,只要結(jié)果和她的意愿有一分背道而馳的可能性,她都不愿意去嘗試。
在愛情中,希望我們都能坦誠相待,彼此信任,相持而行。
她摟著他的腰,臉頰貼在他胸口,輕輕地回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