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0612

坐在異鄉的公交車上,窗外霓虹燦爛,連雨滴也變成了彩色。我用手指撫摸玻璃窗,感受雨滴的溫度。也許那紅色的,會比藍色的更溫暖?放棄了堅持多年的事,心里一片荒蕪,觸摸著窗玻璃的時候,覺得內心與外部的溫度總算達到了某種平衡。于是希望這輛車能一直開下去,開下去,看一路風景變換,人影渙散,成型,再渙散,再成型。從白天到黑夜,從日落到晨曦,從高處往低處,從通衢到小徑,像夢境一樣。可是夢終究要醒的,這條路終究要到頭的。

下車的一瞬間,溫熱的潮氣撲面,伴隨著發絲一樣的雨水。這不是一個友好的夜晚,但是路上沒有一雙熟悉的眼睛,反而給了我安全感:也許,在這個城市里,我可以像一個透明人一樣生活,工作。結果,生子,沒有想過的。誰會愛上我呢?一個整日陰云密布的女子,一個喜歡在公交車上發呆的女子,一個固執如鐵的女子。

出租房并不偏僻,是為了安全考慮。樓道已經很破舊,轉動鑰匙的瞬間,心里涌起一股期待,隨即迅速地寥落了。沒有開燈,也能聞到房間里的臟亂和單薄。簡單看了一下,走到臥房的窗邊,推開窗子,伸出手,讓雨水打在手心,潤潤的,癢癢的。床上鋪著白色的防塵罩,掀開,是光禿禿的床墊。已經很疲憊,簡單洗一把臉,拿出舊外套,和衣躺下。盯著天花板,仔細聽著樓上的和隔壁的聲音,卻是出奇得靜。沒有睡意,然而滿足。這個臨時的家,就是我的全部了。方方正正的一個世界,可以充斥著音樂,書香,樂觀或者頹唐的氣息,全在我一念之間。

明天還要買很多很多東西。當然,首先是打掃,然后是列清單,也許一次性買不過來,那就分兩次。買幾個清清爽爽的收納盒,雖然并沒有什么細軟首飾,可是只要看著那漂亮的花飾,就很好。一個漂亮的外表,哪怕里面空空蕩蕩,也好。還要一個書柜,放幾本喜歡的書,雖然不一定看,但一定要有。喜歡裝飾一個房間,用我喜歡的東西,材料和顏色。因為這是少數我可以掌握的事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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