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的那個夏天,收養了第一只貓咪,從此開始了長達十年的“養貓史”。
2006年夏天,剛剛小學畢業,家里的磚瓦房很容易引來老鼠“光顧”,投放多少鼠藥都不起作用。老家親戚聽說后便要送只貓咪給我們,家里人都很高興。那天中午,烈日炎炎,騎著自行車回到老家,沒有籠子,只得將貓咪用袋子裝起來放在車籃里,那是一只貍花貓,也就剛出生一兩個月,很瘦小。
將貓咪帶回家,怕它亂跑,便拿繩子栓起來。由于之前沒有任何的養貓經驗,并不知道該如何喂養,只能暫時喂饅頭。它很怕生,不吃也不喝,總是想找角落藏起來。家人很擔心,只能把食物給它留著,等到夜里人們都睡著后它才偷偷出來吃點兒。大概兩周之后才漸漸不怕生了,但是依然很少吃東西,身子更加瘦弱了,身上的絨毛也有些脫落,露出粉紅的身體,還有些許紅斑,看著很心疼。媽媽怕它生病,便要扔了它,我很舍不得,便把它偷偷地藏在另一間屋子里,悄悄給它喂點肉塊,但是它夜里的叫聲還是被發現了,這一次,媽媽一定要扔掉。第二天,那個烈日炎炎的中午,爸爸騎車帶著我,我抱著貓咪,它躺在我懷里,很乖很乖。一路無語,只能在心里給它默默地祝福,希望它離開我之后能夠得到好心人的收養,或者成為一個堅強的野貓。在離家大概兩里遠的玉米地里,我將它放在了鋪好的紅色塑料袋上,轉身離去了。
回到家,便趴在床上大哭起來,它是我養的第一只貓,雖然我們在一起的的日子只有短短的一個多月,但它觸動了我內心最深處的柔軟。那天之后的半個月時間,媽媽都不許我去那片玉米地附近,生怕貓咪又跟回來。再后來,每每走過那片田地的時候,我都會看看當初我們分別的地方,看看那片紅色的塑料袋是否還在,但是,我再也沒有見過它。
07年,我家迎來了第二只貓咪,是一只白色的貓,由于爺爺家更需要它,便把它放在爺爺家。每周末的時候,我都會去爺爺家,一方面照顧爺爺,一方面照顧貓咪。它很喜歡躺在我的腿上,就連我做作業時也要躺在我懷里。這只貓咪稍微大點兒,比較好養活,在爺爺的照料下,它長得很好。但是大約過了半年左右的時間,它失蹤了,我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
07年年中的時候,我家來了一只特別漂亮的貓咪,它絕對是我見過的最好看最聰明的一只了。我沒有用繩子束縛它的自由,它長得很健康。每天放學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在家里后院喊一聲“咪~”,它很快便從某個角落出現在我的面前。但是它有一個壞毛病,就是“有點張狂”,不太聽話,有時候像個小瘋子樣亂跑。那年秋的某天夜里,它掉進了泥水坑里,我是第二天才發現它濕漉漉臟兮兮的樣子的,那時候天氣已經比較寒冷了。它便跑到房頂,一邊曬太陽一邊舔身上的泥巴,沒過兩日,便又像之前一樣干凈,一樣生龍活虎了。每天早上吃飯時,它總會回來,但有一天早上,我卻沒有見到它,由于急著上學,我也沒管。中午放學回家,我仍舊再老地方喊它,但是它卻沒有出現,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下午再出門上學時,我下意識地望了眼門前公路的對面,還是看到了最不愿發生的那幕。家人沒有給它“收尸”,任憑小小的尸體在疾馳的車輪下逐漸消逝。從此,我恨透了公路,恨透了汽車。
之后沒過兩個月,那個冬天,我家又來了一只大白貓,它應該已經快半歲了,身上的絨毛很長。為了避免之前的慘劇發生,家人將它拴了起來,它的吃喝拉撒都在一小塊固定的地方。那是07-08年的冬天,正是那個極寒的冬天,那個連南方都下雪冰凍的冬天,以往很少下雪的陜西也連續下了很多天的雪。貓咪的活動空間很小,也整日見不到太陽,它漸漸變得虛弱。我們家是特別寒冷的,盡管為它鋪了很厚的舊棉衣。
那天早晨上學前,我還關心地摸摸它,但是它沒怎么動,可能是太冷了,中午回到家的時候,為它做的小屋子已經空了,聽說它已經被凍死扔掉了,爸爸怕我傷心還給我買了兩個草莓味的阿爾卑斯。我不相信它會被凍死,便問它被扔到哪兒了,家里人都不愿告訴我。我很傷心,但還是忍住沒哭。
和大白貓到我家的時間差不多,爺爺家也迎來了兩只“貓兄妹”,后來把“妹妹”送人了,再后來聽說“妹妹”送人沒多久就死掉了,但是“哥哥”在爺爺家長得很好,它經受住了那個寒冷冬天的考驗,長得很健康很漂亮。我還是每周末的時候去爺爺家照顧它,它給了我很多歡樂。爺爺家的環境好,沒有車來車往的公路,它陪伴了我一年多的時間,期間有次丟了,被我找了回來。在后來,它再次失蹤,我再也沒有找到它。之后又過了近一年的時間,聽媽媽說在爺爺家的落葉堆里發現了它的尸體,它應該是食物中毒而亡。
中考那年,家里來了只野貓,也是一只很漂亮的貍花貓,因為家人經常給它東西吃,它便成了我家的常客。那年夏天,它懷了自己的寶寶,肚子很大,但還是經常來我家蹭吃的,我們也將它視為自家的貓咪。有次我帶朋友到家里,朋友是個“劊子手”,看到它就提著它的后背把它拎了起來,我厲聲制止,但是它還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從那以后,我再也沒見過它。不知道它是否順產,是否將自己的孩子順利撫養長大。
10年的時候,鄰居養了一只貓咪,但是經常不管它,貓咪便天天跑到我家找吃的,漸漸地也成了我家的貓。這只貓很能干,經常捕捉老鼠,麻雀,甚至斑鳩,長得很健康,它是我見過的最“自立”的貓咪了。家里人都很喜歡它,它陪我度過了一大半的高中生活,最后卻因誤食了毒斑鳩而亡。
12年,離開了家鄉到外地求學,從此一年回一次家。15年春節回家,家里又添了只可愛的貓咪,還是只貍花貓。這回說什么也不愿讓貓咪生活在危險的公路旁邊了,也不愿用繩子束縛它的自由,將它帶回了老家。老家的環境很好,地方很大,也沒有嘈雜危險的馬路。每次離開家之前,我都會給貓咪拍一些照片,因為不知道下一年回家的時候是否還能再見到它。幸運的是,它長得很健康,雖然偶爾也會因為吃了壞東西嘔吐,但每次都能“逢兇化吉”,隨著年齡的增長,自身的抵抗力也大大增強。它很聽話,很少惹是生非,去別人家“串門”也很懂得“看臉色”,這樣也就不必太擔心它在外面遭人打罵了。貓咪現在已經兩歲半了,算是貓咪中的成年貓了,每次回家都會給它帶點好吃的。養了這么多貓,它算是伴隨我時間最久的一只了。一直想為貓咪過一次生日,雖然不太清楚它的具體出生時間。如果把它來到我家的那天當作它的生日的話,又常常因為工作原因錯過,姑且選擇一個家人都在的節日當作它的生日吧。
貓咪對于人來說,或許僅僅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寵物而已,而人對于貓咪來說就是它生命的全部。或許貓沒有狗那么忠誠,但是貓有貓的獨立,它也感受得到主人的喜怒哀樂,知道自己的家在哪兒,無論跑得多遠,都會按時回家,用叫聲感恩主人。
曾經看過的一篇文章說,貓的叫聲是專門為人而叫的,不管是捕食還是交配都不需要叫聲,只有在人的面前,才會發出叫聲。
動物的心靈是純真的,你對它好,它就會死心塌地地跟著你,絕不會背叛你。十年養了近十只貓,寵物不會教你學習文化知識,但是會教你愛和責任,它毫無保留地將自己的生命交給你,你可以愛它,養它長大,為它送終;也可以打它,拋棄它,甚至折磨它。不管你怎么對它,它都不會有任何地反抗,更不會去報復你。有時候在想,動物是不是都只有七秒鐘記憶?前一刻鐘你還在罵它、打它,后一刻鐘一個好吃的就能化解所有恩怨,它還是會死心塌地地跟著你。勞累了一天回到家時,它溫順地用毛茸茸的身子蹭你的腿,用叫聲告訴你它需要你,工作上的不順頓時煙消云散。
生命中匆匆而過的貓咪們,你們都是上天派來的精靈,感謝成長道路上有你們愛的陪伴,讓我在紛擾世事中覓得些許心靈的凈土。
【之前貓咪的照片大多已經丟失,文中圖片均是和所養貓咪相像的網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