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日暖陽

? ? ? ? 記憶里的那些舊時光,伴隨著耳畔舒緩懷舊的手風琴樂曲,輕輕地在腦海中悠揚著。看著桌面上泛黃的老照片,仿佛又感受到那慵懶的陽光照在身上的暖洋,還有雨后新晴時泥土的清香。借著橘黃色的臺燈,深夜,我將那些遙遠的舊時光寫在白色的紙上,讓那些愛與風景不動聲色,流淌于文字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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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里小鎮的春季是短暫的,那些春的景色,總是一場來的太遲卻急急落幕的聯歡。記得最先知春的是門前的那條土路,路旁的小草會在你不經意間探出小腦袋,一旦伸出頭來就不會再害怕回卷的寒風,而肆意地生長。楊樹和柳樹則更有自己的小心機,總是會先長出成串的綠樹籽吸引你的注意力,自己偷偷地長嫩葉,然后在你某天滿身疲倦無語望天的一剎那給你滿眼綠色的欣慰。那時的太陽暖烘烘的,曬在身上,暖在心里。那時小小一只的我天天盼著,盼望南飛的燕子早點回來,回到我家屋檐間它們去年的舊居,再嘰嘰喳喳地飛過我的窗前。外婆總是會在燕子回來的時候,帶著我去村后的樹林中挖野菜。但我才不會安心地挖野菜呢!一會摘一把紫色的小野花,一會又去追趕灰色的大野兔。最后總是在外婆一聲長一聲短的呼喚中迅速飛回她的身邊,嚶嚶地在她懷里撒嬌,和她炫耀我剛剛摘下的紫色野花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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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溫熱的夏日午后,大人們會午睡,保證下午有精神勞作。小孩子當然是不會老實睡午覺的,我會在外婆熟睡時偷偷跑到園子里。菜園的周圍是成排的果樹,陽光照耀下的樹叢很好看,火紅的櫻桃,青澀的小海棠果,黃色的李子……不過摘果子的時候可要注意別碰到一種叫做“貼樹皮”的毛毛蟲,灰色的毛會扎到肉里,很痛。還會有漫天飛的蜻蜓,我喜歡追著它們跑,仿佛自己的心也在跟隨他們一起飛翔。跑累了就躺在屋東陰涼的草地上,瞇著眼看天上大朵大朵的白到驚心的云。鄰居家的小黃狗這時就會跑過來靜靜地趴在我旁邊,或者舔我的手指要我給他摘黃瓜吃。等我估計外婆要睡醒了就偷偷地跑回屋子,悄悄躺下睡覺,睡不著就看外婆,像個小英雄一樣給她驅趕身邊的蚊蠅,而我也總是在這樣的滿足里慢慢地慢慢地睡了……

關于秋季,我能記起的不多,印象極深的就是外婆做的海棠罐頭。那味道,酸酸甜甜的,至今想起還是會嘴饞。或許還有院子里成堆壘起金燦燦的玉米,隨風飄散的果香。很高很高透徹的藍天,夜晚的漫天星斗和清風蟲鳴。哦,應該還有那些隨風飄揚的風箏和逆風奔跑的我們吧!

那座小城,承載著我兒時最美好的光景,最快樂的回憶,最幸福的光陰。小城里,有我愛的人,緩緩流動的風,有和風彌散的炊煙,還有那轉瞬即逝的流星,帶走我那永遠慈祥微笑著的外婆。

舊日的記憶,花花草草,藍天白云。異鄉銀色的夜晚,愿清風柔撫,靜月蟲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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