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春醒
清晨，陽光透過紗窗，在室內(nèi)投下一片斑駁的暈影。
伴隨“吱呀”一聲，一個著青衫的做婢女打扮的女子走了進來。“小姐”杏兒邊揭開床幔邊喚著床上的人，一點顧忌也沒有，已然知道女子早就醒了過來。
“杏兒，我是不是太慣著你了”水晴然從榻上坐起，洋裝怒視了一下杏兒，似是很生氣。可惜杏兒一點都不害怕，還笑著回道“可不是嗎，小姐，你要是繼續(xù)縱著杏兒，杏兒只怕要上房揭瓦了呢！”
“你個促狹鬼”水晴然施施然站起，接過杏兒遞過來的帕子洗了臉，用柳枝蘸鹽刷了牙，清水漱過口，便張開雙臂任由杏兒穿衣。“小姐，今天這身斜提織花春光裙是云裳閣的新品，先拿來給小姐試試，杏兒瞅著配著今兒個的春光正正好呢！”看著鏡中的女子身上的華裳，水晴然由衷的夸道“不錯，杏兒的眼光一向不錯。”
坐在梳妝臺前，水晴然看著杏兒打開四周的窗子，喧嘩聲隨即飄進，聽著外面的人聲，啾鳴的鳥語，慵懶的瞇了瞇眼，一派悠閑的模樣。
“小姐，昨個西院那邊來了群官爺，折騰到了拂曉，翻拾了好些地方，現(xiàn)在西院還沒有解封外出回來的和想出去的都被堵在門口了。從天明兒一直吵到現(xiàn)在呢！果兒一大早就去找翠姑商量何大人壽宴你出席的事情，不知道會不會有所耽擱。”杏兒邊收拾床榻邊隨意的說說。
西院，水晴然危險的瞇了瞇眼睛，仔細回想昨個的行動有沒有留下的破綻，而且昨天那人還來了，就算是有破綻，估計也查不出什么。況且大家統(tǒng)一計劃了這么久，也不允許出什么差錯。思及這兒，水晴然也就略微安心了，下一步計劃，就看看果兒哪里能不能探到點兒什么了。
“小姐”杏兒喚回了水晴然的神思，看著站在自己身后的準(zhǔn)備替自己梳妝的杏兒，“今兒別出門了，待在院子里等風(fēng)頭過去吧！管住下面的人，不要議論，詢問。”“哎”杏兒脆生生的應(yīng)下。
正欲為小姐梳頭的杏兒發(fā)現(xiàn)不對“小姐，你的玉梳呢？那可是……”一聽見玉梳，水晴然的臉色變了變，杏兒一瞅還有啥不明白，便及時的住嘴了，另外從木屜子里頭重新拿出一把新的檀木梳，繼續(xù)給水晴然梳頭，挽了襯衣服的百花分肖髻。
剛剛妝點完，果兒就拎著食盒進來了。一邊利索的擺盤，一邊說著消息“小姐，早膳有百合蓮子羹，還有幾碟開胃小菜，更好的后廚目前怕是供不上了。”利落的盛了一碗羹湯遞到水晴然手里“翠姑說了，您要仔細準(zhǔn)備著，估計是會去的。服飾都已經(jīng)讓云裳閣和霽寶齋備好了，就等送過來了。估計今天晚些時候就到了。”交代完畢了，果兒便靜靜地立在一邊，不在言語。
“哦？那還真是要仔細著，這園子里最近可不太平。”水晴然挑眉感慨“服飾晚些時候杏兒去挑吧！另外告訴下面的人可小心些。”
杏兒一聽，立即上前一步，水晴然會意的點了點頭，杏兒行了禮便出去了，果兒隨即接替杏兒的位置。水晴然不甚在意的喝著粥，腦子里回想果兒帶來的情報。
看來偎紅倚翠還在被監(jiān)視中，采買都看得這么緊，但是估計就是雷聲大，雨點小，沒有線索，那自然是得小心翼翼。怕是各種捏造的線索都已經(jīng)就位了，現(xiàn)在就是各股勢力打壓對手，掘取利益的時候了。至于真相誰在乎？利益當(dāng)前誰會去“伸張正義”，一個官員而已，不聽話的棋子，沒了就沒了，除了他的家人，誰在乎。哦，不對，那個人也在乎，畢竟籌劃多年呢。想到這里，水晴然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這個笑容極度不符合，名滿鄴城的花魁，偎紅倚翠的清倌、溫柔美麗的才女——水晴然的身份。
果兒看在眼里，酸再心里，“小姐”，欲開口，卻又不知道怎么說。十幾年的主仆，水晴然哪里看不出果兒的擔(dān)憂。沖果兒笑了笑“沒事兒，這不是高興嗎？計劃已經(jīng)開始了。”
果兒看著主子，只能露出笑來“是啊，開始了。小姐可要保護身子，以后的日子還長呢！”
“果兒的心，我一直懂得。”水晴然起身拉住果兒的手，主仆兩人相視而笑。
局已經(jīng)布好了了，棋子已經(jīng)就位了，一切終于拉開序幕了。六年前參與“蘄亂”的那些人，她水晴然一個都不會放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