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異鄉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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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7cm高跟鞋的痛

享受著第一縷陽光,是冷的;踩著昏暗的柏油路,是薰衣草味的。11月比想象中來的要晚,無關結果。

大學最后一科考試,沒有想象中的感慨萬千,考試提前交卷的優良傳統,延續至今。走出考場,享受著長春的風,長春的陽光,長春的味道。

別了,長春。

17年1月10號7:50,北京站到了,天空是藍的,陽光是暖的,絲毫看不到霾的影子。

菠蘿雞腿堡套餐,可樂換成咖啡,謝謝。

……

終于,到了早就租好的房子,石榴圓南里14棟601室,踏上石泥的樓梯,扶手上一層厚厚的灰,落差很大,打開門,客廳只夠放一張沙發,小小的房子竟住著6個人,算上我,不過很干凈,有廚房、衛生間,還有熱水。獨立的,真正的人生就要開啟了,想象著,早上起來,喝一杯鮮榨果蔬汁,吃一個煮蛋,兩片面包,晚上回家,熬點粥,喝杯蜂蜜水,躺在床上看喜歡的書,休息的時候可以學學國畫,在京城溜達溜達,說不定會偶遇哪個明星哦。

離就職培訓還有5天。

大半年沒回家了,回家玩了2天,踩著我媽7cm高跟鞋返京。剛到火車站,我的腳已經有些不適,不過還好,下午4點左右的地鐵人不是很多,石榴圓站到了,從西南口出,本以為我可以找到14棟的,最終還是打車過去。

爬上6樓,敲了5次門,室友們應該還沒下班,樓道的聲控燈很快就熄了,但5樓的燈,卻常亮著,于是我坐在5樓的樓梯上,等著。5分鐘左右后,503的門突然開了,我立馬站了起來,一位大爺走出墨綠色的門,我總覺得該說點兒什么,可能大爺能看穿人的心思,說道,等人呢。我答一句,嗯吶。只聽門后大媽說,注意你的嘴。我愣了一下,只知道大爺好像說了句什么。好歹也算是鄰居,不是嗎?尷尬,不能再坐下去,肚子也有些餓了,拖著一步一痛的腳,在小區內外挪來挪去,下班的,遛狗的像在看外星人一樣,審視著我。

腳越來越疼,可連一個可以坐下來吃點喝點的地兒都沒找到,這時,4行人出現在我前邊,我仿佛看到了希望,我想他們應該是去吃飯吧,只要緊緊跟住他們就行了。沒想到他們原來是要逛超市,拖著邁不動步子的腳,買了雙拖鞋和一些吃的喝的。找了一個黑黑的空地,偷偷把鞋換了,舒服。在小區里又是一頓繞。

離就職培訓還有2天,我姑的生日,回家吃飯。

本以為休息了一晚,最起碼可以撐到火車站的。沒誠想剛站了一站地就堅持不住了,北京地鐵的早高峰,名不虛傳,上下車,全靠別人推。我的步調跟北京雙腳不停頓的速度格格不入。

北京站,終于到了,在二樓第四候車室,找了個位子,終于坐下了。趕上春運,只買到站票,雖說1個多點就到了,但鑒于我現在的情況,糾結要不要換昨天剛買的拖鞋,看書,不知道自己都在讀寫什么。紅衣女子去旁邊玩斗地主了,應該不會注意我,可是還有藍衣,紅鏡眶和低吟的妹妹在呀。不由自主的看著來來往往的一雙雙得體的鞋子,后悔。

距開車還有1個小時。

不管了,穿著高跟鞋回家,我覺得我會疼死,搞不好連火車都趕不上。趁著藍衣女子去廁所,紅鏡眶在閉目休息,低吟小妹妹在玩什么東西,我迅速的換好鞋,把眼埋進書里,不敢抬頭看一眼。

在想往常等車時,我不會留意身邊的人穿著什么,那是沒意義的,我也不需對別人的生活品頭論足,我想于別人也是一樣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要思考。有誰會去留心一個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人究竟穿著什么樣的鞋呢。人生這么短,我又何必要委屈自己的腳,怎么舒服怎么來,又不會影響到其他人,不是嗎?

站在月臺,等開車前幾分鐘上車。

來來往往的人,形色匆匆,我站立在月臺,欣賞著春運的圖畫。一個大約跟我爸年紀一樣的墨綠大叔,一路跑過來,車也差不多要開了,我擠進狹小的空間,看墨綠大叔的臉像剛洗過一樣。在糾結要不要給他紙巾。我找遍所有可能放紙巾的地方,才發現只剩這張我剛剛擦過眼鏡的。終于我鼓足勇氣,拽了拽大叔的衣袖,你擦擦汗吧!大叔看了我一眼,接過紙巾,道了聲謝。

我想爸爸在坐車或者其他什么地方,可能也會需要別人幫忙,那時,我希望有人可以施以援手,幫一幫我爸,所以一路上我竭盡所能幫別人做著一件件小事。就像在幫自己的親人一樣。想著把這些小小的舉動存起來,總有一天我或家人會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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