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還記得第一次注意到你的目光，我都害羞得都不敢抬頭。
那一次學校放月假，中午大伙兒噼噼啪啪地在宿舍里一通胡亂收拾，然后拎著大包小包到教室。我背了一個比我還大得多的背包，塞得鼓鼓的，亦步亦趨地跟在人流中往教室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聽到一個聲音噗地笑了出來。“L,你的樣子好搞笑！”
我抬起頭來一看，原來是你和X，笑出聲來的是X。
我立馬尷尬得不知所措，停在原地不敢向前。
你看了看我，立馬轉過頭板著臉對X說:“笑什么！有什么好笑！”
然后又轉過頭來注視著我微微一笑說到:“回家帶這么多東西啊，我剛才就看見你過來！”
我心一緊，撲通撲通跳出聲來，第一次感受到你侵略如火的目光，那般專注和認真，我不自覺地一陣熱流從耳根涌上腦門。我緊張地低下了頭，只勉強出聲回了一個字:“嗯！”
此后，我總是控制不住在你面前緊張的樣子。每次迎面遇見你和X,你總是微笑著和我打招呼，我卻立馬繃直了身子雙手不斷地摩擦著，眼睛偷偷地捕捉到你的眼神后立馬瞥開，說不出一個字來。每次上課老師正在滔滔不絕地引經據典時，我總會抑制不住偷偷把目光飄向你的背影。每一次你跟別人愉快地聊天卻又突然眼睛一瞥向我看過來，我就會如同受驚的地小鹿慌忙扭頭望向別處。
你居然送了我一件小禮物，我將禮物視若珍寶，天天捧在懷里睡了一個星期。跟你合影是我最美的記憶，我想象不到，當你倚在我身旁我面對鏡頭的笑容有多甜蜜！
我依然害羞地面對你，不期而至的別離打破了這一切美好的夢。我開始傷感于這一次的別離，傷感于別離后的你。我無法想象畢業分離后能否在遇到你，我們從未有過相守的約定，我害怕就此失去。
離別的一刻終究無法回避，我終于鼓起勇氣問你:“我今天不會走，你呢？”
“我...，我今天就走！”
二
大學的開始簡單而又低調。
剛進學校兩個月我的舍友們就組織了一次宿舍聯誼——當然是和女生宿舍聯誼。聯誼的內容只是兩個宿舍的人一起去一個地方吃飯聊聊天，過程及其枯燥——兩邊都沒有一個大方爽朗能說會道的氣氛調節者，如同我這般正眼都不敢直視對面女生的家伙在，結果可想而知，大家不歡而散，此后再也沒有聯系。
我常常在想，你此刻應該在哪里？如同我這般性格，除了你，還有誰會曾注意。會有一個女孩那么理所當然地注視著我的目光，會有那么一個女孩毫不猶豫地回應我們的遇見，會有一個女孩時常偷偷地瞥見我慌亂的眼神。
我依舊經受不住同學漫不經心的調侃，對大學期末考試時常常坐在相鄰位子的隔壁班的漂亮女孩無法說出一句平常地問候和自然地交談；我依舊從來不曾主動約出自己似乎心有所動的女孩一起上自習，甚至靠近一點都覺得似乎要暴露自己那點小心思；我依舊，沒能在圖書館的走廊上邂逅那個讓我身挺腿直的姑娘讓我偷偷地瞥上一眼。在你之后，我變得更加小心翼翼了。
我把相冊一直帶在身邊，可鮮有機會打開它。每一次打開，記憶的洪流都無比兇猛地沖刷著我的心田，不知道什么時候它就被沖垮了。我告訴我自己，時間可以淡化一切，過了明天就會好的。這是我唯一學會的。
三
工作的過程很不順利，專業缺乏對口性，大學沒有明確方向，讓我陷入了生活上的巨大困境，我不得不依賴家里獲得暫時的安慰，此時此刻，除了找份安穩地工作，我別無所求。我努力告訴自己，你是可以的，總會過去的。你一定不希望看到一個這樣地我，這樣無助恐懼地我，這樣地我沒有勇氣想起你的微笑，這樣地我無法經受你注目的眼神。
我壓制著內心的動蕩堅持過來了，我有了穩定地工作，有了自己獨居的干凈地小巢穴，有了可以尋找另一個你的時間和精力。于是我準備這樣做了，該做什么呢？該從哪個地方開始？是啊，該從什么地方開始，我從未開始過，又怎么知道從何處開始。
想一想，這些年以來，我從來都是一個人生活著。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一個人壓馬路，一個坐火車。當一個人的時間長了，也就變成習慣了，只知道一個人怎么過，卻不知道怎么兩個人一起過。
我想去搭訕辦公室里新來的可愛的小姑娘——她很秀氣，也漂亮，是個有氣質的小姑娘，她大方很有原則和堅持，她是我很欣賞的姑娘。我嘗試著約她一起活動，很不幸，大部分她都拒絕了。我不知所措，或許她沒可能看上我，或許她已經有男朋友，或許她仍然在等待她期待的那個人出現但一定不是我。我居然連她有沒有男朋友也不知道，也沒有從她的朋友圈去尋找答案，感情是兩個人之間的事，我只想從她那里得到答案。
我最終還是沒得到我想要的答案，因為我從未對她開口尋求。
我始終無法開口，如同對你一般，無法開口挽留，無法開口承諾，無法開口問你一聲:“你喜歡我嗎？”
我是喜歡你的，我想對你說。
十年了，我卻沒有變得更好，那么，你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