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心理醫生》第15章 我是一朵蘑菇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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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知荔來到蔣啪皮的面前,蔣啪皮虛坐(蹲)于地上,一動不動,但是眼睛卻在放光。

我呵呵兩聲,鹿知荔回過頭,饒有興趣地問我:“他怎么了?怎么會這樣?”

“姐,他這是癔癥。”

癔癥,很常見的一種精神類疾病,不致死,但治療起來相當困難,必須對癥下藥。

藥物治療對癔癥治療的效果甚微,多數情況下使用藥物治療不會起到任何作用,必須使用心理干預。

癔癥也分很多種,最常見的就是行為異常和身體異常,每次發病都有特殊的行為,例如抽搐、咬人、莫名吼叫、模仿某種生物行為方式等,發病時身體也會出現異常,例如會高燒不退、幻視幻聽、口腔多處潰瘡、消化系統紊亂等。

如果出現高燒的情況,吃藥、打針、輸液均毫無效果。

民間稱癔癥為“撞鬼”,古代和近現代的龍國農村沒有心理學的概念,因此以為這種特殊行為是因為撞上了鬼。有時,請民間的法術高人可以驅鬼,并治好這種疾病,是因為這種作法的儀式可以給病人心理暗示,從而將癔癥治好,但多數情況下是難以奏效的。

得上癔癥的原因并不統一,不同的病因有不同的治療方式,因此需要徹底了解病情病因后才能進行治療。

此外,國內很少有能治得了癔癥的心理醫生,不是因為國內醫生的醫術不行,而是國內的心理醫生不會在同一個病人身上浪費過多的時間和精力,給癔癥病人治病是非常耗費時間和精力的。

好的心理醫生愿意在他們身上付出大量的時間和精力,這就是醫德。

當然,給這類病人治病,光靠醫德是遠遠不夠的,因為沒有一個系統而固定的治療方法,所以面對不同的情況需要不同的對待方法,一個醫術高明的心理醫生往往想象力也很高,因為他需要想到治療該病人的最佳方法。

找對了方法,將事半功倍,如果方法不對,將一無所獲。

我之所以如此自信,是因為我在精神病院的時候,聽鹿迪邇說起過這樣的病人,那位病人是鹿迪邇治好的,巧合的是,那位病人也認為自己是一朵蘑菇。

當年鹿迪邇給那位病人用的治療方法,我將其簡稱為“耐心”。

鹿知荔拍拍蔣啪皮的腦袋,我連忙說:“別調戲我的病人,趕緊睡覺去吧,我今天晚上得工作一宿了,對了,幫我們準備點吃的。”

鹿知荔點了點頭,隨后就出去準備食物了。

待到午夜十二點,蔣啪皮準時站了起來,比我的手表都準時,說來也怪,我的房間里沒有掛鐘表,他手上也沒有手表,他也沒有看手機,他是怎么知道時間的?

蔣啪皮先是將我的房間亂翻一通,我問他要做什么他也不說話,最后,他打開衛生間的門,鉆了進去,看來是想上廁所了。

方便完之后,他又走了回來,看到桌子上有面包和點心,他拿起來就往嘴里塞,沒錯,他不是用吃的,就是往嘴里硬塞,最后“咕咚咕咚”地灌下一瓶礦泉水。

吃飽喝足了以后,他一屁股坐在我的椅子上,我和他聊了十多分鐘,試圖和他聊天,但他仿佛活在另一個世界里,一句話都不理我。

我繞到他的背后,突然拍了下巴掌,打算嚇他一下,試試他的反應,但他沒有任何反應,目視前方,呆若木雞,就這樣坐了半個小時。

凌晨一點,他又去了次廁所,回來之后,又蹲回墻角處,同時閉上了眼睛,應該是蹲著睡著了。

我搖了搖頭,一咬牙一跺腳,陪他一起蹲。

于是我蹲到了他的旁邊,同時閉上眼睛,看來我著一晚上也得蹲著睡了。

我蹲了半個小時,別說睡覺了,腳和腿都麻了,生疼生疼的,我不敢隨便亂動,我盡量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

我扭頭看了一眼蔣啪皮,他的蹲法可是標準的深蹲,整個腳掌都著地,普通人蹲著的時候都只是腳尖著地,而且他一動不動,一直保持這一個姿勢。

在我的內心深處,我已經將蔣啪皮罵了無數遍,將他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出來,但我身上的疼痛仍舊無法消除,我不止一次地告訴自己,要不就算了吧!

但我死死堅持著,不知不覺,已經過了一個小時。

現在已是凌晨兩點多了,我為什么不去睡覺而是在這里遭這份兒罪呢?!

在這個時候,我才知道,為什么鹿迪邇總是說心理醫生是最難的職業了,如今看來,不僅僅是最難的,也是最苦、最苦逼的。

此時我已欲哭無淚,咬牙堅持,一定要蹲下去。

又過了一個小時,我調整著呼吸,做著深呼吸,盡量讓自己舒服一點,但是我的下半身已經沒有知覺了,仿佛變成了石頭,但我卻更加難受了。

身體的疼痛、精神的折磨、還有困意,讓我徹底崩潰,我突然覺得,精神病院也挺好的。

凌晨四點,我的意識漸漸模糊,這是個好兆頭,說明我快睡著了,睡著之后我就會舒服一點了。

……

當我醒來,我第一眼看到了鹿知荔,她問:“你在干嘛?”

“我在治病,你不要管,我還要蹲一天。”

我看了看手表,已經是八點了。

安然來到我的身邊,蹲下來,問:“你不會就這樣給病人看病吧?”

“今天只有這一個病人,今天診所歇業一天。”

安然一聽說歇業,立刻跳了起來,問:“我可以出去玩兒了嗎?今天是不是不用上班?”

“當然不可以!”我火冒三丈:“我在這里都快蹲死了,你卻想著出去娛樂?今天你也要工作,今天你的工作就是照顧我!”

此時,我的腿已經完全失去了知覺,只是稍微一動就能感覺到一股重重的酸痛,因此我一動都不能動。

鹿知荔幫我做了點吃的,我吃了幾口,不能吃太多,當然吃也吃不下去。

就這樣,我又蹲了一整天,直到蹲到晚上十一點。

從凌晨一點蹲到晚上十一點,整整20個小時,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過來的。

我看著手表,看著上面的指針一點一點地游走,我盼望著它能走快一點。

突然,蔣啪皮說了聲:“你干嘛也蹲這兒里了?”

我連忙反問:“那你干嘛蹲在這兒?”

蔣啪皮:“我是蘑菇!”

“我也是蘑菇。”我說。

蔣啪皮瞪了我一眼,似乎是生了疑,慢慢地他把眼球轉了回去,目視著前方,說:“那我們能成為朋友嗎?我沒有朋友。”

“我也沒有,我很高興和你當朋友。”

很好,這是個好兆頭,這證明我已經打開他的心門了,剩下的就好辦了,之前他看過的所有心理醫生都是因為無法到達這一步,才放棄對他的治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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