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我們到達了莫府。
莫府地處山腳,坐南朝北,院落整齊,并未見一個伙計仆婦。
“老莫在嗎?”劉三刀直接帶我進了院門。
“啊,是三刀啊,老莫不在,帶著幾人去山中采蜜,已是走了幾日。”一個素凈的婦人出門迎接。
“啊,那真是不巧。我這來拜訪,老莫就不在。嫂嫂,這位是小慢,新來胭脂鎮的,跟著我前來拜會老莫。”劉三刀將我引薦給婦人。
“噢,快請進。你二人還未用飯吧,正燉著一鍋老母雞,你二人可是有福。”說罷,那婦人將我兩人引入飯廳,很是熱情。
“嗯,多謝嫂嫂。不知老莫何時回來?”劉三刀一邊熟絡的端盤子,一邊問道。
“就是這兩日吧,我今天這手掌頗癢,怕是要回來了呢。”那婦人一提到莫莊主,眼角流出一種溫柔。
“哈哈,嫂嫂倒是感應靈敏,我這里帶來十年佳釀一壺,就等著老莫回來一醉方休呢,可不希望等太久。”劉三刀哈哈笑了起來。
“不等不等,馬上開封。”這時廳外一陣喧囂,進來幾個壯碩的青年,為首的應該就是三刀口中的老莫。這位老莫,臉膛略黑,眉毛濃且細長,額上微汗,笑起來一口白牙很是整齊。
“夫人!”老莫一進門先是叫了一聲,然后才看到劉三刀和我二人,“三刀你怎么來了?這位是?”
“呵呵,我怎么不能來,上次你說從山里打了熊瞎子給我做一雙手套,我這不就前來討要了。到底有沒有我的?”劉三刀拍著老莫的肩道。
“自然是有的,還有,知道你貪吃,還給你留了一只熊掌,右邊的,怎么樣?”老莫哈哈笑道。
“哦,這位是小慢,新來胭脂鎮的,特隨我來見識你這大英雄,另外,再嘗嘗你家那些個好吃食。呵呵呵。”劉三刀果然曾經是廚子,一提到吃食,笑彎了兩只眼。
“來,我們坐下慢慢聊,夫人,再添些菜,和幾副碗筷。”老莫拉著劉三刀坐下。
“嗯,嗯,正好,這佳釀的封泥,得馬上拍開。”劉三刀豪爽道。
“哈哈,廚子,最近怎么樣?”老莫問劉三刀。
“還能怎么樣,就那樣嘛,在不名小館說書呢,日子也算清閑。”
“清閑?這可不像你。怎么,還忘不了?”
“嗯,哪能說忘就忘呢。不像是你,看你這飯廳里掛的畫兒都不是那猛虎圖了,而是這,這,嫂夫人在山間行走的圖。”
“什么,什么在山間行走的圖,這叫風花雪月圖。”老莫微微一笑,嘴角蕩漾出柔情。
“呃,風花雪月?”
“是,風花雪月。風是穿山過水拂面而來,花是零落成泥常開不敗,雪是日出消融巖上落白,月是咫尺天涯千秋萬載。”老莫一副沉醉其中的樣子。
“嗯嗯,那是你的風花雪月,不是我的。我的,風是自息自生擾袖弄擺,花是擾亂玉彩沾衣未摘,雪是眉心微涼華發皚皚,月是心中寂空星云中埋。”三刀喝了一杯酒,臉上浮起一層愁緒。
“唉,喝酒喝酒。尋著合適的,我必會介紹給你。”老莫端起酒杯,打散了三刀面上的那一層薄霧。
兩人一來二去,一壺酒已經下肚,屋外月朗星稀,遠處山巒疊影,好一幅山間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