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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老板,你們家有住宿嗎?”阿東有氣無力的從牙縫里擠出最后一句帶有氣力的話,便在路邊隨便找個地方順勢坐下了。
? ? ? “有的,有的?!?/p>
? ? ? “多少錢?”
? ? ? “四百,可以住四個人?!崩习迨枪澹靡豢诤芷胀ǖ钠胀ㄔ捇卮鹞覀?,像是剛學普通話的外國人那樣逗趣??袢耍ㄐ』锇椋╊B皮的學著她的口音:“我們只有三個人,便宜點老板?!?/p>
? ? ? ? 最終我們四個人一起入住她家,一人75。老板是實在人,屋里有小太陽還是怕我們受凍,幫加了煤生了爐火,又說了一句很實在的話:“不要跟別人說?!贝_實這在喀納斯一個床位要兩百的地方,這樣的價格像是要“踢館”。
? ? ? ? 晚上我們烤著爐子,狂人興奮的說:“我們今天得走30公里有了吧!哈? 四萬六千步。光在森林里就耗了四個多小時?!边@是我們徒步的第一天。
? ? ? ? “主要吧!那里有個檢票的?!卑|躺在床上半解釋半寬慰著用懶洋洋的語調回答著,聲音恍似剛被太陽的炙熱烘烤過一樣松散開來。
? ? ? ? 爐火的光給房子鑲上了一層溫馨的橘黃色,被拉長的身影在木屋墻上不順服的來回自在的晃蕩。想想自己今天腳崴了三次,鞋全濕在了冰冷的河水里,何嘗不是身心疲憊。為什么要如此的自找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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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今天又穿到了森林里。我說:“現在咱們是一天不在森林走腳丫子就難受??!”結果今天又走了一天,狂人今天又走了四萬多步。晚上快七點到了觀魚臺山下??袢苏f:“上吧!好不易容來一次,下次又不知是什么時候了,不能給自己留遺憾吶!”
? ? ? ? “你們上吧!到山上剛好天黑。我就不上了。我在這里等你們?!闭f著找了塊干凈些的石頭穩穩當當的坐著玩起了手機。
? ? ? ? 觀魚臺在山頂,要走到第三個山頭,一路都是陡坡,傍晚里矗立在眼前的小山顯得是那么的高大桀驁不馴。猶豫了一會問狂人:“如果真要上,那就要加快腳步了?!笨袢怂妓髁艘粫?“那上吧!不能留遺憾?!?/p>
? ? ? “那好,走吧!”在我心里,每段旅程都是一份問卷答案,每次都希望能完全正確,達到滿意的一百分。努力的把一切遇到的連成一幅圖卷,而不再是一個個生命的印痕。
? ? ? ? 當我們拍完照下山時天已經全黑了,阿東發來信息說自己已經先回去了,我們都好奇,房門鑰匙在我們這里,他是怎么進去的?
? ? ? 一天下來只在早上吃了頓飯,一直在走路趕路,下到半山腰已經沒什么力氣了。路越走越長,步子越邁越小,走得是越來越慢。
? ? ? 回到村里,第一件事就是去老板家吃飯。沒想到九點多了,廚師剛走?!帮埡兔娑紱]有了?!蔽蚁裥沽藲獾钠で蚓趩实目粗习??!澳愠允裁??”老板關懷的問著。
? ? ? ? “隨便,只要能吃的就行。”胃看到希望之后興奮的跳躍了一下。此時只想把全身的力氣保留著吃飯的時候用,其他的已經不想動用絲毫。
? ? ? ? 老板拿出了我最熟悉不過的東西——包爾沙克和奶茶。我在少數民族人家里吃得最多也是他們最重要的主食之一,我問:“一會給你多少錢?”我注視著她,才發現她長得是那么的好看。披肩的烏發,像星星的眼睛,眨起來似要訴說出心底的溫存,立體的五官翻版似的芭比娃娃。 “不用錢,不用錢。隨便吃。”她的聲音是那么的像初升的太陽,給人以關切、溫暖和希望。
? ? ? ? 我配著滾熱的奶茶吃起來,溫暖快速流遍全身,流進心里。過了一會,老板又從房間里出來:“我忘了,還有一盤菜?!蹦鞘且槐P西紅柿炒白菜。我又問一遍:“老板,這要多少錢?”這個地方幾乎都是生意人,土豆絲一盤要價40。我想想還是問清楚再吃。
? ? ? ? 她搖搖手,急忙的說:“不用錢,不用錢,放心,你隨便吃?!蔽見A起來就吃,白菜的清甜帶著西紅柿的微酸,在離鄉將近五千公里的一個小村莊里,在疲憊饑寒的時刻,一種發自內心最本能的關懷,竟撬開了一扇許久不曾觸摸的門,讓我再一次品嘗和感受到一種家的味道與溫度,疲勞如此灰頭土臉的碰壁便悄然離開。
? ? ? 一回到住宿的木房子,我就問阿東:“你是怎么進來的?”
? ? ? “老板說鑰匙只有一把,幫我把門直接給撬了?!蓖蝗婚g發現能真正為別人考慮并為之付出的人原來是那么的美,這點燃的也是一種生命最原始的訴求吧!那又該是多少路人黑暗中的明燈呢!
? ? ? ? 我關上門,也關上滿身疲憊,同時也把冰冷的世界關在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