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白格

圖片發自簡書App


林葉坐在鋼琴前盯著手指下的黑白鍵卻沒有力氣彈下去,最近發生的事太多了,她沒辦法靜下來,她想也許彈彈鋼琴就能讓她的心平靜下來,可是坐到鋼琴面前后不知不覺心緒又亂了。

林葉腦海里開始回想起顧純曾對她說過的一句話:“別人都說所有的黑鍵之間都會夾著空白格,卻沒想過是不是黑鍵也隔斷了空白格,相互隔斷,最終誰都得不到對方。”

“這算什么?難道我算你們之間的空白格嗎?最后留下痛苦給我嗎?”林葉越想越悲傷,最后趴在黑白鍵上哭了起來,黑白鍵也驚慌的發出一串嘈雜的音符。

當林葉醒來時,她站在一家咖啡店門前,一轉身她看見玻璃窗里赫然出現顧純和白沫坐在窗邊開心的聊著,這是她第一次和顧純鬧矛盾的地方和情景,要不是當時她不顧緣由的沖進去給白沫潑了一身的咖啡顧純也不會和她鬧分手,她很后悔,這一次她站在窗外發呆,她不再那么激動反而眼眸里更多的是憂傷。

“林葉,你站在這里干嘛?我看你在這里發了很久的呆了,你別想多了,白沫問我一些關于鋼琴譜的事。”顧純擁著林葉的肩膀說到。

“林葉學姐,真對不起,我真的只是問問顧純學長關于鋼琴譜的問題,因為不好意思讓學長白教我所以被我請來咖啡館喝杯咖啡。”白沫的說辭在林葉看來是那樣的蒼白,林葉一直都不信她的話,要說她對顧純什么想法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

這次顧純與白沫之間的約會因為偶然遇到林葉而提前結束,林葉本應該高興的,至少說明顧純還是很在乎她的可是她一點都高興不起來,也許心里還背著最后顧純依然會離開她的顧慮。

林葉不想兩次都失去顧純,她在潛意識里當做一切都沒發生,可是就算怎么掩蓋也不能什么都做得那么好。

以后得日子里顧純依然百般的照顧她,只是話沒有以前多了,顧純想林葉真的是在乎那次和白沫那次的單獨見面,只是不曾想過那次在咖啡館遇到林葉是偶然還是有意的。

顧純不再單獨和白沫見面,白沫最近也消停了不少,可能心里真的有什么想法現在被林葉撞見了不管怎么說也要收斂一下。顧純會在吃飯的時候故意逗林葉笑,話題也總是挑一些愉快的,但林葉每次的回應都是勉強的一笑,眼里流露出的是溫柔而不是靈動。

顧純覺得林葉變了變得小心眼不過是一件什么都沒發生的事卻變成自己犯了多大罪似得,而且自己也已經極力的去抹平那次見面,林葉依然耿耿于懷。

其實顧純他不知道林葉的這些改變不過是因為原先的沖動導致的分手,她想讓自己變得不那么無理取鬧,可是不無理取鬧對林葉來說真的好痛苦,她每天都要在顧純面前當一個乖乖女,對于一個本來性格就開朗的女生來說這樣的壓抑真的讓林葉連像平常一樣面對顧純的勇氣都沒有,她不再像以前一樣掛在顧純的脖子上,也不再像以前一樣要顧純給她挑蔥,以前吃飯的說說笑笑現在也沒有了。

她知道顧純一直都還是關心照顧她的,她現在一下長大不知道是讓顧純更加喜歡她了還是越來越遠離。

林葉決定要去一次旅行,不管去哪只要不是待在這里就好,她和顧純說她要一個人旅行的事顧純驚到了,以前那么黏人的林葉現在居然說要一個人去旅行,他真的想不明白最近的林葉是怎么了?他和林葉說他可以陪她一起去的,但林葉什么都不想她執意要一個人去,顧純知道林葉的脾性她要是認定的事是說什么也勸不回的,他能做得就是在背后默默幫她的忙。

顧純幫她買了一張去麗江的車票,路上要喝的飲料喝零食也買了一大袋給她,當她把袋子遞給林葉的時候她在搗鼓她的單反相機,似乎出了點故障,如果是以前林葉一定會還不猶豫的把相機塞給顧純,但這一次她一個人在沙發上默默的調試也不說話。

顧純將林葉送上車,他再次要求要陪她一起去,林葉還是拒接了。林葉和顧純擁抱了許久,她這次出去不過是想看看最后顧純還會不會離開她,林葉坐在一個靠窗的座位,陽光打在她的臉上格外火辣。窗外的顧純不舍的看著她,揮手,說著聽不太清的話,但林葉知道顧純是在說注意安全,林葉看到明明很高大的顧純漸漸地變得很小,最后消失在一個轉角處。

林葉一路上都望著窗外發呆,耳機里是楊宗緯唱的《空白格》,聽得她想哭,她想忍住但還是不爭氣的大哭了一場,明明顧純還在自己身邊為什么還要哭,明明可以兩個人一起旅行卻非要選擇一個人來,林葉抽泣著鼻子。

窗外的遠山有一個紅色的熱氣球,隱約可以看到里面坐著兩個人,林葉覺得那種場景美極了,她想也不想就抓起單反咔嚓一聲便印在了膠片上,林葉忘了哭忘了悲傷,這一刻她眼里只有那張有著紅色熱氣球的相片。

車將林葉帶到麗江,一下車林葉去了一家不錯的小面館吃了一碗不錯的面,林葉租了一輛“小毛驢”,紅色的,有這兩個圓圓的后視鏡,林葉騎著它去了麗江,走走拍拍,麗江的風吹得她心曠神怡,風景也美的不像話讓她有種錯覺她到了畫里。

顧純送走林葉后他回到學校,一到宿舍門口他就看到白沫站在大門口像是在等誰,往門口里張望,顧純叫了她一聲,白沫顯然是被嚇了一跳,拍著胸口說:“學長你就是這么嚇人的嗎?”說著笑了笑。

“學長,我聽說林葉學姐一個人去旅行了,昨晚才聽說所以早上過來想和你一起去送送她,看樣子你已經送她上車了。”白沫看著顧純的臉說道。她現在已經不怕直視他的眼睛了,而顧純因為白沫一直盯著顯得不太好意思把眼睛轉到別處。

還好白沫沒能有機會去送林葉,要是看到顧純和她站在一起林葉肯定會受不了的。

顧純好像還沒從林葉離開他的現實中回過神來,不想出去吃飯,因為他沒法忍受一個人吃飯的孤獨,寧肯一個人在宿舍里靜靜地吃至少在宿舍里沒有別的人,宿舍的外賣盒已經堆了很高了,他只是照常去琴房練琴,偶爾白沫會過去問問怎么彈才好,他教完后也沒什么其他的話題和白沫聊,他依然恪守著不單獨和白沫待在一起很久的想法。

白沫會問顧純:“學長,不打算出去走走嗎?學姐不在你整個人都沉默了。”顧純還是搖搖頭表示不想出去。

林葉晚上住在青旅里,青旅里就算到了很晚也很熱鬧,各種各樣的活動讓人不想睡,各種各樣的陌生人玩在一塊,說說笑笑,談談唱唱,好不熱鬧。林葉坐在旅館里的一架舊式的鋼琴前彈了一首曲子,其他人都開始不說話靜靜地聽著,林葉彈著彈著就想顧純了,一曲完畢掌聲如雷鳴般響起,林葉轉頭看了看那些陌生的面孔,卻是那樣的親切。

林葉站起來撥通了顧純的電話,那邊的顧純叫著林葉的名字,林葉在這邊淚水洶涌,她只想聽聽顧純的聲音也只想聽顧純叫著她的名字,林葉放下手機,任那邊的顧純一遍又一遍的著急的問候。

幾天的旅行拍的照片都是林葉遇到的風景和和那些心情愉快的人,林葉一張照片都沒有,她沒把自己放在旅行的照片里,而是把自己放在旅行的途中。

她這幾天想了很多,她選擇和顧純分手,這一次她的心不痛了,她不想再為了顧純一直壓抑下去,壓抑下去的結果只能是兩個人都痛苦。

在回程的車上林葉睡著了,沉沉的睡著了,沒有再被腦子里的回憶和想法驚醒,醒來她張開眼,她發現她在黑白琴鍵上,她驚恐的去翻找那個單反相機,發現沒有照片,只是和顧純分手的事是真的,她的心也不痛了,從明天起她要為自己而活。

她想也許空白格就是想讓黑鍵明白與其不痛不癢的黏在一起還不如保持著一個琴鍵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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