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軾的名句“此心安處是吾鄉”,其實出自一位歌妓之口,令人欽佩

蘇軾是中國歷史上千年不遇的奇才全才,但其一生仕途坎坷難以實現自己的遠大抱負。元豐二年,蘇軾被李定、王珪等人構陷,因“烏臺詩案”入獄,險遭殺身之禍,被囚一百三十天后,經司馬光、王安石等人上書求情方免過一死,被判從輕發落貶謫黃州。

當時此案牽連甚廣,包括與蘇軾書信詩詞來往的王詵、范鎮、王鞏、司馬光、張方平等人均受到牽連,遭受了或重活輕的處罰。蘇轍代兄受過,貶官筠州;王鞏與蘇軾交往密切又與御史臺有私怨,于是被貶廣西賓州。雖然流落荒服,但是王鞏并未因此與蘇軾疏遠,始終保持密切的聯系。于此也可看到蘇軾的人格魅力。

元豐六年,王鞏遇赦北歸,繞道來黃州與蘇軾相見。隨行有一位歌妓名叫柔奴,眉目秀麗,歌喉婉轉,曲音美妙。王鞏南遷,柔奴毅然陪同前往,三年來與王鞏同甘苦共患難。

來到黃州,蘇軾想她自幼生在京師,于是問道:廣南風土應是不好?

柔奴卻回答道:此心安處,便是吾鄉。

蘇軾頗為感動,內心十分敬佩這位品格超凡的女子,于是熱情地為她寫歌填詞:

定風波·南海歸贈王定國侍人寓娘

宋·蘇軾

常羨人間琢玉郎,天應乞與點酥娘。

盡道清歌傳皓齒,風起,雪飛炎海變清涼。

萬里歸來顏愈少,微笑,笑時猶帶嶺梅香。

試問嶺南應不好?卻道:此心安處是吾鄉。

王定國:即王鞏

寓娘:即柔奴

詞的上片總寫柔奴的外在美,描繪柔奴的天生麗質、晶瑩俊秀。人人都說清亮悅耳的歌聲從她芳潔的口中傳出,令人感到如同風起雪飛,使炎暑之地一變而為清涼之鄉,使政治上失意的人變憂郁苦悶、浮躁不寧為超然曠放、恬靜安詳。

下片通過寫柔奴的北歸,刻畫其內在美。嶺南艱苦的生活,她甘之如飴,心情舒暢,歸來后容光煥發,更顯年輕。“微笑”二字,寫出了柔奴在歸來后的歡欣中透露出的度過艱難歲月的自豪感。“笑時猶帶嶺梅香”,表現出蘇軾濃郁的詩情,既寫出了她北歸時的情況,又以斗霜傲雪的嶺梅喻人,贊美柔奴克服困難的堅強意志,為下邊她的答話作鋪墊。

最后寫到蘇軾與她的對話。先以否定語氣提問:“試問嶺南應不好?”“卻道”陡轉,使答語“此心安處是吾鄉”更顯鏗鏘有力,警策雋永。

白居易《初出城留別》中有“我生本無鄉,心安是歸處”;《種桃杏》中有“無論海角與天涯,大抵心安即是家”等語。蘇軾當時受前代詩人白居易、陶淵明影響頗深,不僅學白居易在“東坡”耕種自足,還自號“東坡居士”。蘇軾的這句詞,顯然是受白詩的啟發,但又明顯地帶有王鞏和柔奴遭遇的烙印,有著蘇軾自己的個性特征,完全是蘇式的警語。

整首詞以明潔流暢的語言,簡練而又傳神地刻畫了柔奴外表與內心相統一的美好品性,通過歌頌柔奴身處逆境而安之若素的可貴品格,同時抒發了蘇軾在政治逆境中隨遇而安、無往不快的曠達襟懷。同時也暗含是蘇軾內心思想境界的一大轉變。

此句對于今天的我們尤為合適,不管身處何種境地,漂泊何處,我們都要記得:此心安處是吾鄉。方能豁達、從容、樂觀、自在地生活。

?著作權歸作者所有,轉載或內容合作請聯系作者
平臺聲明:文章內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由作者上傳并發布,文章內容僅代表作者本人觀點,簡書系信息發布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

推薦閱讀更多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