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一法師在俗時
有年冬天,大雪紛飛
好友許幻園站在門外
喊出李叔同和葉子小姐
說:“叔同兄,我家破產了,
咱們后會有期。”
說完,揮淚而別
李叔同看著昔日好友遠去的背影
在雪里站了很久
隨后,李叔同返身回到屋內
讓葉子小姐彈琴
他含淚寫下: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我第一次看到這個故事是在一個微信公眾號上,當時介紹的是樸樹和他的吉他手的故事。誰也無法與生活對抗,樸樹最后還是失去了他的吉他手,但是至少他為之拼了命的努力過。這樣的故事總是可以觸動人心,就像樸樹在演唱會上唱起《送別》的時候還是落下了眼淚。回頭來看,這首送別仿佛洞穿了世間一切的人情世故。
也許那天的雪下得有點大,也許那天冷得滲進了骨頭,他只記得朋友在這一天選擇了告別。“叔同兄,我家破產了,咱們后會有期。”許幻園這樣說著。故作輕松的背后蘊含了無限的心酸。從家境良好的許先生想必在這之前也是沒受過什么苦的,從今往后卻是不知道會遇到些什么,但是他很珍重李叔同,不想讓李叔同為他擔憂,便這樣說了。
“咱們后會有期。”短短六個字,竟是讓人生生落下淚來。仿佛,一邊離開一邊瀟灑的、頭也不回的揮著手,另一頭卻顧不上落下的淚,只任由著北風刮在臉上。此去,只剩下遠方,歸期未有期,只盼再相逢。叔同不是不懂朋友臨走前的惦念,只是也不想讓好友看到自己的難過。他倚在門口,目送著好友離去,直到再也看不見……
顧不上身子的僵硬,叔同心里一陣哀傷。葉子小姐是陪伴了叔同很久了的,她也知道這時的安慰于事無補,于是她彈起了琴,希望由音樂帶著叔同走出朋友離散的痛苦……
她彈奏的曲子是當時叔同很喜歡的一首曲子,《旅途》。這是叔同在日本留學的時候聽到的曲子,但是叔同就表現出來對這首曲子的喜愛。十九世紀美國音樂家J·P·奧德威(John Pond Ordway)寫了這首曲子,當時還叫做《夢見家和母親》(Dreaming of Home and Mother),后來《夢見家和母親》流傳到日本后,日本音樂家犬童球溪以原歌的曲調(可能作過略微的改動),填上日文的新詞,作成《旅愁》這首日文歌。1907年《旅愁》發表后,在日本被廣泛流傳。
當叔同再一次聽到葉子小姐彈奏的旋律,仿佛大腦被敲打了,一瞬間,便只想將對友人的思念和祝福寫下來: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長亭送別,古道離人,萋萋芳草。殘陽似血般刺眼,昭示著未來的慘淡。朋友啊,你將要遠行,而我不能陪你到遠方了。但是,天之涯、地之角,總不愁知己在旁,。無論你何時歸來,我定備好美酒佳肴,仿若你一直沒離開……
長亭外,
古道邊,
芳草碧連天。
晚風拂柳笛聲殘,
夕陽山外山。
天之涯,
地之角,
知交半零落。
一瓢濁酒盡余歡,
今宵別夢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