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冬

? ? ? ? 曾經在無數本厚重的本子上試圖勾勒著你的樣子,但只不過都是寫了用橡皮泥抹去。曾經在無數本日記上寫下關于你的故事,但最后都是付之于火的愛戀下。

嗯,我試圖用過太多太多的辦法想讓你的樣子,從我的腦?;胤?,停留,但終究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模糊不清,我無法想像長到這個年紀里你的樣子??赡闩R終前的蒼白無力的樣子,卻永恒的定格我的記憶中。

那一年,你的親姐姐與一樣我初一,你六年級。但就在那個冬天,你棄之我們而去。貧窮的孩子早當家,90后的驕縱慣養,完全沒有從我們身上體現出來。或許這就是我們無法抉擇的事情。但我恨這個無法抉擇的決定,讓你喪生在那個冬天。

我們貧困的家庭讓我們過早學會了獨立,5歲就開始學做飯的我們,5歲就開始做農活的我們,5歲就開始上山砍柴的我們…有太多太多的努力,如果沒有你的突然的離逝,大概我們在這樣貧困堅辛的情況,我們依然能夠很開心,很開心吧!

你說:“姐姐,明天我去砍柴,跟著他們大人去?!?br>

我們只是嬉笑玩耍著說“好”,畢竟這樣的情況,以前經常做。我們在家有別的事情忙。但是沒想到這個“好”沉重藏送了你的生命。

你去了,才十三歲的你落單了,你扛著那個厚重的柴火,摔了一跤,那根木頭重重壓在你的身上。但是那時的我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樣在瀕臨冬日下苦苦的掙扎。

我們找到你時都三點多了,看著蒼白虛弱的你,淚水盈了眼眶,你爸爸背著你下山了,在山腳下如果沒有出于錢考量,或許你還會有最后的一點點希望,但你爸爸沒有錢,沒有錢,就只是請了一個醫生到家里,可是醫生來的時候,已經無力回天了。

濃重的悲傷蔓延在整個瓦房中,從最開始的放聲大哭,到后來的聲音漸麻漸啞,我忘記我們哭了幾天。終究你還是以簡陋的葬禮下葬了,沒有幾個人的陪同,沒有幾個人的送行,因為在我們那里的習俗,未成年的人是不能送行的。

我恨這個習俗讓我連看著你最后一眼的機會都沒有,當時我也才13歲不敢反抗大人,可是現在我很后悔很后悔。

如果沒有如果,最終你就這樣離我們而我去了?;蛟S,你爸爸也會很煎熬,在你逝去的幾天后,他去問仙了,就是那種不能科學解釋的仙,他回來只要我們寫上一份信燒給你,還有幾樣你愛吃的東西卻從來沒有吃過幾次的食物,因為太貴。

那封信我寫了什么我只有模糊的記憶了,只記得很長很長,有淚水浸泡過的痕跡。

不知道你還能不能認清楚?不知道是不是吃滿足了?后來你爸爸再也沒有提過那天問仙的事情,也再也沒有提起過你。我們都沒有再提起你,或許是不敢吧!怕觸碰到心里的痛。

但是我卻經常夢見你,夢見你起死回生了,從棺材里出來,繼續跟我們一起玩了,可是夢只是夢而已,起來那種無數的失落,是我無法形容的感受??墒乾F在我已經快一年沒有夢見你了。你要連在我的夢中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嗎!

可是我依舊還在惦念著你。大概你的姐姐跟我一樣,無數次的煎熬著,但我們從來都不敢提起你,只把你藏在記憶的最深處。

我們都恨貧窮奪走了你鮮活的生命,但又要感謝貧窮教會了我們很多90后沒有的東西。嗯,但我還是很想念你,我親愛的鄰家小弟弟。

這個冬天我選擇了把你的故事,寫給了更多的人看,而不是寫完丟進火場。因為我想讓更多人知道有你的存在,怕我衰退的記憶把你忘記了,因為近來我精神恍惚的厲害,我真的把那個沐浴露當洗面奶用了,本來只是笑話。卻真真實實的發生在我的身上。還有很多很多我都忘記了……

天堂的弟弟,你還好嗎?知不知道我們都很想你。如果還有下一生,希望你不會在棄冬,不會在離開我們。

? ? ? ? ? ? ? ? ? ? ? ? ? ? ? ? ? ? ? ? ——文/屠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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