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寫于 2013.5.9 廈門
我做了一個兩個月坐火車環中國的旅行計劃。一路邊采訪,邊旅行。最長的一段火車要坐三十幾個小時。為什么要出發?非要做這個旅行嗎?我已經懶于自我剖析。但自我剖析可以讓我有存在感。存在感在于你區別于別人的你的特質和價值。
我有點不知道我要干什么。
我想拍個紀錄片,采訪不同年齡、不同職業、不同生活狀態的人對于理想和現實的看法。他們的理想是什么,現在做著什么樣的工作。理想對于他們意味著什么。可是如果你問我,我的理想是什么。我不知道。我恐怕只能給你一個讓你無法接話的答案。我的理想是讓這個社會的人們能夠更自然、自信的表達各自的理想,去相信夢想,過一種自己內心真實想要的生活。可是這關你什么事呢?“別人”這個詞其實是"anyone".可以是你,是我,是任何人,是所有人。如果所有人都談論自己的理想,必定會營造一種迎合且扶持理想的社會氛圍。相反,如果所有人、任何人、我、你,都不去談理想、甚至不去想理想,在忽然有一個理想的聲音從某個人口中被表達出來時,周遭沒有積極的反饋,即便是爭論,爭論也是在思考,那么這個蘊含了這個人最高生活期望和生命價值的理想表達會像荒野中的微弱火苗,被寒風吹過后,滅了。然后黑夜恢復了黑夜的安穩。
在沉默中爆發或者死亡。以破壞的方式來建設。但,我想我是個弱女子。我不想破壞,不想爆發什么。但我想表達。表達真實。表達生命最原始的美好。
我的心中一直會有另一個“我”在質問我: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忽略現實的壓力,滿腦子理想的。我生活得愧疚。甚至在我說我要去追逐自己理想的時候,我也是愧疚的。首先,我的理想是虛幻的。拍紀錄片也只能算是一個短期的目標,稱不上什么理想。而那個長期的終極理想聽起來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就這樣,我還要去采訪,問別人的理想是什么。其次,畢業快一年了,我還在用家里的錢。我拒絕去上班,踏上那個被稱之為“現實”的世界。因為我覺得那樣我會很快被污染。把時間花在給別人打工,而不是在創造我心中的世界上。那憑什么你可以逃避現實,而別人要忍受?人和人之間沒有貧賤、高低之分。且所有人都知道,有理想可以讓生活變得與眾不同,有色彩,有期待,有希望。而他們知道理想,承受現實。所以我愧疚。所以不等別人質疑我,內心的另外那個“我”就會把我打遍。
可是,每條路都有必須要這么走的理由。在我還可以這么任性,在我的家人和朋友都還對我寬容的時候,我希望我可以往前方走得遠一些。去探尋一個答案,讓現實變得理想起來,一個讓我不用逃避,讓別人不必忍受的現實。
生活本很美好,是什么讓我們把這些美好遮蓋起來?當愛一個人的時候,勇敢的說愛。當想做一件事情的時候,執著的去實現它。當有疑問的時候,天真的問出來。當有不滿的時候,真實的表達出來。當感動的時候,自然的將情緒流露出來。當幸福的時候,甜蜜的將幸福笑出來。孩子們都做得到。你、我,曾經都做到過。
理想到底是什么呢?
如果一個人說他的理想是做一個畫家。那我理解的他的理想是通過畫畫去表達他對生活的理解,傳達他的態度。如果一個人說他的理想是做一個科學家。那我理解的他的理想是通過創造發明,給生活帶來進步。如果一個人說他的理想是做一個老師。那我理解的他的理想是通過教孩子們知識,引導一個人對世界正確的認識。那么,當一個人沒有成為畫家時,你不能說他失敗了。因為即便他的畫作沒有被社會認同,他同樣在表達他對生活的理解和態度。如果一個人沒有成為科學家,你也不能說他失敗了。因為他也在發明創造,只是沒有進步到你的生活而已。當一個人沒有成為老師時,你也不能說他失敗了。因為引導一個人對世界的認識的不僅僅是老師。
所以,理想的本質是什么呢?我覺得是那個類似于畫家、科學家、老師這樣的詞的背后的本質。你究竟想要的是什么?我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這個本質是對那個理想詞的補充說明。我漸漸發現,這樣的補充說明相比于你、我,跟世界更有關。是啊,理想是關乎世界的事情。理想的力量是去對世界說些什么,做些什么,改變些什么。可是“世界”這個詞太大。沒人敢講,沒人敢想,沒人敢做。但所有人都知道它很美好。
我討厭“青春就是用來懷念的”這句話。就像一個人在拒絕一個人的表白時說,“你很好,但是...”如果很好,那為什么不接受。如果青春美好,何必懷念而不是去實現。如果理想偉大,為何羞于表達。真實點吧。人總是活在現在的,不管你承認不承認。
我不知道我想干什么。但我不想讓每一天的日子變得可以重復。如果人的一生是一部電影,那些可以重復的日子就是被我稱之為可以快進的片段。快進到最后,便是ending了。于是我就上路了。讓我的人生多幾個精彩的片段。
我一個人坐火車旅行。有好些是十幾二十幾小時的路程。足夠好好了解一個人的時間。也足夠讓一個人想清楚一些事。所以,有想法的話,歡迎半路陪我一段。給你我一個表達的機會。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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