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命運的長河里有歡愉有悲鳴。
? 我的誕生對于于家這個向來只生男不生女的家族來說簡直就是難得的奇跡,全族的人都跑來看我,可熱鬧了。母上大人說到這件事的時候眼睛冒著燦亮的光,好似干了一件十分了不起的事。在她眼里我的出生似乎是件喜事。
? 那天來看我的還有一個兩歲穿著小肚兜咿咿呀呀的小男孩,由于人群太過擁擠,他的奶奶沒抱穩他,他一下就撞到了柱子上,從此左發際線那就留下了一道小小的疤痕。小男孩哭的撕心裂肺。仿佛我的出生對于他來說就是件悲傷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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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 ? 一:時光映襯故人臉
? “于菀,你家余哥哥呢?”老人拿出手巾抹干凈嘴,露出了吃飽樂足的微笑。
? “噢,大爺,您說余硯一啊,他躲我都來不及呢,我哪敢去找他啊?!蔽覍⑺媲暗耐肟晔掌?,從腰間大大的布口袋里順手摸出一塊抹布抹干凈他面前的桌臺。
? “大爺,慢走!”我放下碗筷送他出了門。
“誒!于菀,你過來。”
“這是你這個月的錢,收好啦!”老板娘將一小沓藍色的紙幣放在我手上。
“謝謝老板娘!老板娘您心地好又漂亮,寒假的時候能不能留個位置給我?”
“行,到時放假了你可得準時來這報名??!還有,你回學校就好好學習,你表現好過年有紅包。”
“好的!我會的,老板娘再見!”我背起挎包走出了面店。 心里無比的踏實,感覺對未來的生活有了底氣。
路上熙熙攘攘的人,迎著夕陽匆匆趕回家。
我放慢的腳步與這個時間段的所有一切都格格不入。
路燈就這樣亮了。前方的影子被拉長,緩緩向我移動,在我的腳踏上那影子的時候那影子不動了。
我抬頭,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
我揚起嘴角,小跑到他身邊,如此的急切,以至于挎包上掛著的鈴鐺都碰撞的發出聲響。
“不是說從此兩不見的嗎?怎么還來接我?”
“誰來接你了!我只是恰巧路過?!彼豢次遥尊募∧w被夕陽照的昏黃。
“吼吼,是噢!恰巧路過還買了小布丁,你不會說是買給自己吃的吧?”不等他解釋就從他藏在身后的手里奪了冰淇淋過來。
濃郁的奶味和冰冰的口感真是解了一身的乏悶。
“余硯一,我開學后你會不會想我?”我舔舔嘴唇上的奶油。
“吃東西都堵不住你的嘴。”他用手拍拍我腦袋。
我抬頭看他,高一這一年他的個頭又長了不少。
“看夠了嗎?看夠了把冰淇淋舔舔,都化手里了?!?/p>
我一愣,小布丁失重全掉在地上。
“怎么掉了……我還沒吃幾口呢!”我低著頭看著那白色的塊狀變成了一灘水。
“小傻子,別看了,走了。等下阿姨等急了。”他催促著我
“于菀,別看地上了,你看看你的臉。”他眼眸含笑。
“我的臉怎么了?”我摸摸自己的臉,只不過是有些發燙。
“沒什么?!彼踹^我的臉。
“只不過是幾根頭發上沾到了雪糕?!?/p>
四目相對,我只覺得心跳快的可怕。
“等你考上了寧城一中,我就可以天天和你一起上下學了。小傻子,努力學吧?!?/p>
“誰是小傻子!我才沒有說要和你考一所學校呢!別自戀了?!?/p>
我慌不擇路的逃離了他,只希望他能別聽到我劇烈的心跳聲,只希望他不要后悔他剛才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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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離開學越近就越是往前沖的飛快。
母親和哥哥送我到學校門口,門衛要求我拿學生證的時候我才發覺沒帶在身上。
母親看我放下了尋找背包的手,一下就知道了怎么回事。
“保安大哥,我女兒就這么不懂事!她第一次住宿,拿多了東西就不記得帶學生證了。她是初三的學生在這里都上了三年的學了,你放放手吧。”
? “嗯嗯!”我也點頭,眼神全放在了保安身上就希望他能眼熟下我。
“這可…不行……學校規定……”
“于菀!”身后傳來了呼喊聲。
“于菀,這是你的…落我家了。”余硯一騎著他的大龍馬牌單車沖了過來,他挎包拉鏈都沒拉整齊,里面的書角都漏了出來。
我看著他的臉,額前的頭發被打濕,臉頰和嘴唇微紅。
“你這傻孩子愣著干嘛!接著?。】熘x謝硯一?!?/p>
“謝,謝謝。”
“東西我也送到了,我先走了。你,你好好學習,我有空來看你。”他麻利的將車掉頭,一席白色襯衫被風吹開,只留下個瀟灑的背影。
? 我呆呆的望著他離開的方向,在我心里,他從沒有這樣啰嗦過。心里的不舍仿佛擴大了十幾倍,提著沉重的行李箱往校園走去。
? 課室是熟悉的,老師是熟悉的,環境是熟悉的,日子的倒計時卻是陌生的。
? 天天除了功課外還有一小時的體育訓練,為了拿到60分的體育滿分,大家能多努力就多努力。
? 體育一直是我的缺腿科目,這60分拿50就不錯了,體育老師要求我拿滿分,這對于我來說就是天方夜譚。
? 從體育室出來,不由嘆了一口氣。
? “老師沒為難你吧!”
? 身后傳來的聲音著實嚇了我一跳。
? “沒有沒有,老師不過讓我考60分而已,沒有什么大事?!蔽彝任腋咭粋€頭的男班長。
? “還說沒有,要不我以后陪你一起練習吧?!彼d致勃勃的很。
?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謝謝你。”我馬不停蹄的離開了他。
? 也不知道是什么樣的原因,他似乎聽不懂我的拒絕,總是時不時在我練習八百米的途中沖出來陪著我。
? “徐!徐文杰!你…你下次能不能別突然沖出來!”
? “為什么不能?”他面對著我倒著身子小跑著,嬉笑著,昏黃的皮膚襯著一口牙雪白。
? “沒有為什么。”我用手抹把汗,轉身就離開操場。
? “你說清楚啊,干嘛還生氣了?”他從身后湊過來。
? “于菀……”他放低聲音。
“我沒生氣。我只是覺得……”
“覺得什么?”
? “覺得你是體育老師派來的臥底。用來監督我有沒有好好練習?!?/p>
? “哈哈哈。”他捂著肚子大笑。
? “你笑什么?我說錯了嗎?還是說……你是在掩飾什么!”我學著柯南的經典姿勢用手指指著他。
? 他卻突然不笑了,伸手握住了我的手指。
? “你說你這么聰明考全級第十的一腦袋,怎么這么遲鈍?。俊?/p>
? “嗯?”
? “我喜歡你啊?!彼砰_我的手。
? “喜歡?”
? “是想讓你做我女朋友的那種喜歡!傻瓜?!彼业念^。
? “沒,沒什么事了吧,那我先走了?!?/p>
我急忙忙離開了操場,心里亂成一團麻。
? 喜歡我?陪我一起跑步就叫喜歡?這小屁孩懂什么是喜歡嗎?切。
我走進課室,看著一群人還在埋頭和試卷苦苦戰斗著。
? 每年只有進了全級35才能去到寧城最好的中學——寧城一中。去了寧城一中就意味著可以更名正言順的離開,離開這個不算繁華的三線城市。
? 而我呢,去寧城一中,就意味著能離余硯一更近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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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究竟是什么呢?大概就是愿意用未來做賭注,嘗試著離那個人更近,再更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