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跑醫務室多了,今早剛進去高醫生都開始主動打招呼:小姑娘,你又來啦?清明開始過敏,剛剛療養好,五一又開始過敏,五一過敏剛剛療養好,臨近端午又開始過敏。過敏其實沒啥,過敏的臉就像蔓越莓餅干,蠟黃中夾雜著些許紅點,頂多影響校容,只要不照鏡子,完全可以忘記這茬,該吃吃,該喝喝,最壞的就是別人看著這紅腫的臉吃不下飯,能怪誰呢。

去年同樣的梧桐雨,毫發無傷,今年不知道是我變異了,還是花啊樹啊空氣啊變異了?親切的小伙伴偶爾會問臉怎么了,只能笑笑說:沒關系,是過敏啊~

但是,這次過敏更像濕疹,竟然開始癢,剛剛睡著,癢醒了,又剛剛睡著,又醒了,還發現手在不停的無意識的撓胳膊上的星星點點,撓過胳膊的手不敢碰別的地方,索性老老實實放著,開始盯著漆黑的天花板,回味癢是怎么個感覺?


隔靴搔癢

宮崎駿在《幽靈公主》的配音棚中指導島本配音時,態度非常嚴厲,只要有一句沒有達到他理想中的效果,就會讓島本一遍一遍的重錄,絕對不允許有隔靴搔癢的感覺,絕對不允許帶著配音的面具,必須將面具摘下來。但是島本總是“隨便”不起來,總是溫柔,造作的溫柔,不放松的溫柔,有戒備的溫柔,這些宮老都不需要。也是,平生見過最刻薄的人,就是成天把溫情慈悲當語錄誦讀的那些人。既然沒辦法讓一個“溫柔”的人去“隨便”起來,《幽靈公主》中宮老只好妥協了,但是往后再也沒和島本合作過。痛癢難耐的深夜里,或許突然就明白了宮老的意思,癢了就要抓是本性,不抓是因為克制,克制會產生虛偽。宮老追求的就是純天然無公害的“隨便”。

無關痛癢

躺在床上看著漆黑的天花板,想這些年做了什么感動自己卻于他人無關痛癢的事,想著想著卻想到了伍爾夫,弗吉尼亞*伍爾夫實在太有意思了,《太陽和魚》里有篇叫《輕率》,這篇文章1924年刊登在《時髦》的雜志上,寫的活潑又輕松。雖說叫輕率,寫的卻是愛。

乘坐bus,我們會愛上漂亮的售票員,去超市,我們會愛上年輕的女店員,所有的往來或日常中,我們都在滋生著愛。你以為通篇她跟你講她和路人甲乙丙的愛?那就不是伍爾夫了,講著講著她就開始講喬治*艾略特,拜倫,濟慈,華茲華斯,彌爾頓……一堆熠熠生輝的名字。我們不能不傾心于簡*奧斯汀,但是我們的愛對她來說,就是無關痛癢,她不需要,這些愛不過是些副產品,不論有沒有這些愛,她的月亮都將一樣清輝照耀。我們不能不愛莎士比亞,但是人家自己都說了,”原野上籬笆上的輕捷的小鳥,蜥蜴,地鼠和山鼠并不為了感謝太陽帶來的溫暖而停止跳躍和嬉戲“那我們對莎老的愛也是無關痛癢的,也不必因為他的文學光輝去感激。我們也不能不愛約翰*多恩,不論他年輕時用細長的中國式眼睛凝視那既使他動心又令他厭惡的世界,還是他面頰塌陷,顴骨突立,裹在包尸布里,受盡苦痛,死在圣保爾教堂,我們大把的愛于他所受的苦難有何用?無關痛癢。

步步高點讀機,哪里不會點哪里。雷厲風行行動派,哪里發癢撓哪里。要雪中送炭,不要錦上添花。做無關痛癢之事,或許是逃避,逃避雖然可恥,但是也沒用啊~

殺癢

這兩個字很解氣,光是想想就覺得身體舒適了一大半,身體癢了,可以撓,可以吃藥,可以抹藥膏,心靈癢了,怎么辦呢?

特別喜歡的黎戈說過:“適度的刻薄很殺癢,缺乏主題的刻薄是陰陽怪氣,過于犀利的刻薄叫人身攻擊。”王小波,張愛玲,魯迅,錢鐘書,哪一個不刻薄?同樣看到蒼蠅,我們頂多揮揮手趕走,擁有王牌飛行員視力的魯迅同學,或許直接就觀察蒼蠅的體態,膚色,飛行軌跡,翅膀打開的角度規律……張愛玲體可能就是:“清晨,無雨,一個買不到燒餅油條的日子,兩只墨色的蒼蠅,悠悠掠過我的眼前,真是……倒胃口啊。”不就是個蒼蠅,偏要這么刻薄的奚落下,雖然刻薄,但是可愛。

刻薄可以節省很多時間,節約很多口水,黎老師說刻薄像芭蕾,低成本,高效。林黛玉的刻薄是出了名的,她一句“攜蝗大嚼”,劉姥姥鄉下人的丑態,土氣,敦厚,老實,立馬原形畢露。四個字省去了一堆文字的堆砌。

刻薄是要講技巧的,黑色幽默的主料其實也就是刻薄,適當時候的刻薄真的很殺癢,可是沒有足夠的知識,語言和笑點掌控力,還是輕易不要用刻薄去殺癢。守拙求安,止癢即可,并不一定要殺癢。做個像薛寶釵那樣不刻薄,獨善其身,一時止個癢也是不錯的。

以過敏的名義,啰嗦這么多,完全是因為睡前看了昆汀的話嘮電影《低俗小說》,嘰里呱啦的說說說,說個沒完沒了,最大的感受就是想嘗嘗那個年代5美元(相當于200RMB)一杯的香草味奶昔到底有多好喝?來啊,造作啊,反正有大把愚妄,以后再繼續說吧。

迂迂回回 迷上夢的孟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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