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 ? ?“南哥,你還真要帶那小子走呀?”
? ? 開車撞張北的那個西服男一臉八卦的問周南,身邊的其他幾個朋友也都停止了閑聊,一臉關切的看著周南。
? ? “怎么可能?哄哄他而已?!敝苣虾鹊幕杼彀档氐?,看一群小嘍啰圍著自己瞎叨叨,口中胡亂說道。
? ? “我就說嘛,南哥在G城要身份有身份,要錢有錢。輕輕一跺腳,G城都要抖上三抖。怎么可能會和那個蠢小子一起走?”西服男衣服了然的樣子。
? ? 迪廳里的聲音非常的嘈雜,盡管在包房里,也吵得周南耳朵疼,不過倒是被西服男捧得有點飄飄的,隨口應道,“這話說的不錯,當年老頭子讓我出國,我都沒干。不愿意遭那個罪?!?/p>
? ? “南哥,你倒是難得的會哄人,這次是真栽到這個小子手里了?”想周南在G城也是一霸,這些年談過的人也不少,哪一個不是煩了就分的,倒是真沒從他耳朵里聽過會哄哄誰。
? ? “別他媽亂說,老子英明著呢,怎么可能栽在那么個土小子手上?”周南最煩別人說他這種話。像他們這種公子哥,誰說這個感覺像失了面子一樣,“你們是不知道,這些天沈北在床上,那叫一個——”像是不知道該怎么形容好,只能滿帶回味的“嘖嘖”了兩聲。
? ? 其他人聽罷,都轟然一笑。
? ? 站在門外的張北覺得,自己的靈魂可能就那一瞬的笑聲中飄散了。
? ? “南哥給哥幾個說說呀,那小子都干什么了?是不是特夠勁?”
? ? ... ...
? ? 對話還在繼續,張北卻覺得自己什么都聽不到了,他感覺耳朵里像是灌了水一樣,又或是飛機起飛或降落的時候那樣。迪廳里五顏六色的燈光都像是延緩了倍速,極緩慢的變換著,倒是有些魔幻的效果。張北邁著機械的步子往回走,剛出了迪廳,就哇的一口吐了出來。他哇哇的嘔吐著,像是要把胃或者肺或者身體的那一部分器官吐出來。無奈,他午飯吃的少,晚飯也沒吃,吐了幾口也沒吐出什么來。
? ? 他費力的扶著樹直起身子,機械的往前。本就陰冷的天氣,又飄起了雨,就像他剛認識周南那天一樣。
? ? 恍恍惚惚的到了家,張北的身上早已濕透,讓他覺得格外的冷。也顧不得換鞋,就匆匆的往臥室走。留下一個個凌亂的黑泥腳印,在擦得瓦亮的橙色木地板上,顯得格外的骯臟與突兀。
? ? 穿著陰冷的衣服,張北縮在床頭,掀開白色的被子裹在身上,卻還是無法抵擋那陣陣鉆骨的寒意。他一陣一陣的打著顫,像是剛被人撈上岸的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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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周南回來的時候,已經后半夜了。喝的暈頭轉向的,那幫小崽子開車送他回來,還要扶著他上樓,周南嫌煩就把他們都攆走了。自己一步三晃的往樓上走,一邊晃著,嘴里一邊哼哼著“張北”。
? ? 破舊的走道,感應的燈光一層層的亮起,昏暗的燈光,打在周南的身上,映出光怪陸離的影子,像魔鬼。周南一個踉蹌,膝蓋磕在了臺階上,人也不穩趴在了樓梯上,嶄新的牌子衣服上、光潔的手臂上、還有英俊的臉上,都蹭了一層灰。
? ? “媽的,張北,張北!”周南很煩躁,嘴里罵罵咧咧的喊著張北。
? ? “誰呀?大半夜的不睡覺呀?”房門里傳來一陣陣尖銳的女聲,控訴著好夢被擾的憤怒。
? ? “滾!”周南一聲怒吼,門內的叨叨聲小了,倒也沒停,更頻繁的抱怨起來,但是終歸沒人敢開門,誰也不愿意大半夜的惹個酒鬼。
?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周南使了一把勁,扶著生了繡的鐵欄桿又再次站了起來,嘴里仍然咕噥著“張北”。又上了一層樓,就是張北的家。
? ? 周南的意識雖然混沌,但是仍感覺到了冷和臟,對于這份不滿,他下意識的就發泄在了門上,“咣咣”的敲著門,沒成想,門沒關,周南整個人一下子就撲在了入口玄關的地上。
? ? “我操”,腦袋磕的很疼,周南恢復了一點清明。然后就看見客廳地板上幾個泥濘不堪的腳印。家里招賊了?周南心想,爬起身就往臥室奔,嘴里喊著,“張北?張北?”
? ? 總共沒多大的小房子,幾個大步就跨到了臥室。沒看到賊,倒是看見床上捂得像蠶蛹一樣的人。雪白的被套上也一塊一塊的水跡,有的還掛著泥印子,臟亂不堪。
? ? “作什么妖呢?”周南一邊說著,一邊上去扯被子。張北也不知道使了多大的力氣,周南一時竟拽不開,“操,張北,松開!”
? ? 等周南幾乎使了吃奶的勁把被子拽開的時候,頭上冒了一層汗,臥室里的酒味更重了,周南倒隨著發汗清醒了許多。被子里露出了張北蜷縮著的身體,他的頭緊緊的縮在膝蓋上,兩只手也緊緊的抱著頭,這姿勢倒像是人在被打的時候下意識的動作??粗蓱z兮兮的,周南下意識就放輕了動作,他試著拍拍張北的臉,輕聲叫著他的名字。
? ? “張北?張北?醒醒,這是怎么了?”
? ? 無奈,手剛一碰到張北,張北就開始發狂似的揮舞著手臂,人也瘋了似的往后蹭,一個發狂差一點呼在周南的臉上。好在周南反應快,一把抓住了張北的手。
? ? “我操,你他媽瘋了!醒醒,我是周南?!?/p>
? ? 話剛說完,張北的反應更是激烈,嘴里嗚嗚的叫著,也聽不清說什么。身體劇烈的動著,也不知道是痙攣,還是打顫。周南死死的抓著張北的手,整個身子幾乎都壓在了張北的身上,才能讓張北不亂動。
? ? 僵持了十幾分鐘,感覺到張北的力氣漸漸小了。周南試著松開手,發現張北沒有亂動以后,才徹底的往后退了一步,這才發現張北昏過去了。
? ? 張北渾身都濕漉漉的。掙扎中,一支鞋掉了,正好落在枕頭上,一片污黑。頭發一縷縷的粘在額頭上,整張臉紅通通的。眼睛緊緊的閉著,眉頭皺的死死的,嘴唇也緊緊的抿著,干裂的爆了皮。兩只手蜷在胸前,拳頭也死死的握著。
? ? 周南覺得這一幕就像一只受了傷的小獸,心頭的那點怒氣一瞬就消散了。他伸出手嘆了嘆張北的額頭,滾燙的溫度嚇了他一大跳。也顧不上多想了,抱著人就往浴室走。
? ? 進了浴室,先把龍頭打開,等到水熱了,才把張北抱到浴缸里。這是他第一次在清醒的時候抱張北,這才發現張北看著骨架大,其實挺輕的。
? ? 到了浴缸里,張北仍然在打顫。周南也顧不上自己濕了,也坐在浴缸里,扒著張北的衣服。溫熱的水從噴頭源源不停的灑下,浴缸里的水也逐漸從黑黢黢變得透明,浴室里很快就霧氣昭昭的了。
? ? 扒了張北的衣服后,周南也脫了力。咬著牙扒了自己的衣服,就壓在張北的身上累的直喘粗氣。想以前都是他喝醉了張北伺候他,難得一回他倒是伺候起張北來了。周南心想風水輪流轉。
? ? 張北在身下仍然時不時的顫一下,嘴里呼呼的冒著熱氣,像是能把人灼傷的溫度,身上也滾燙滾燙的,像是病的不輕。
? ? 周南卻偏偏燃起了情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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