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樓十八載 一

空地的天空

大房子,三層樓,水泥墻,合金窗,這就是我家,曾經是,現在是不是,就說不準了。

高樓,沒有屋頂,頂樓就是陽臺,高樓四周全是低矮的平房,鶴立雞群,曾經習以為常,現在多少看來有些格格不入。

十五歲那年,古城開發,我家也屬于古城區,政府本要求我們拆遷,好在爺爺和父輩的一再堅持,雙方各退一步,我家自己出錢添磚加瓦,把頂樓陽臺變成了房屋,上了假木柱,涂了假橫梁,樣子工程做的好,不然高樓就拆了。

從那以后,就再也沒了頂樓玩耍的日子,記憶里用洗臉盆接雪花的場景、搖逸肥胖的身子玩呼啦圈、夏日的葡萄和養兔的木籠子、新年用煙花轟擊街旁院子里的小伙伴,這些回憶都一并不再如往,當然,這都是后話。

十六歲前,爺爺一直家里的掌事人,雖然不知道在我記事前,爺爺到底搬過幾次家,但我確定的是,從我能夠記住第一件事情開始,我就住在這高樓里,直到后來十八歲上大學前,我一直住在這個家中。

現如今,我和家里長輩說起以前事情,我會說記得——幾個月大時,被婆婆抱著帶到嘉陵江邊散步;婆婆和爺爺抱著我在二樓照相;爸爸帶著我在東邊山上的狀元洞的橋上照相。

然后無論是爸爸媽媽還是婆婆爺爺,都不相信我記得幾月大的事情,都說幾月大的孩子不記事,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一定是我看以前照片想象的。

可我的確是記得這些事情,雖然很模糊,但大致的前后經歷我都記得,小時候的塑料乘騎車、小火車,都是腦中從未抹去的模糊記憶。

很模糊記憶里,大多是家人陪伴的日子,后來記事清晰了,又多了一種記憶,除了家人,寶貴的東西。

小時候街上孩子很多,我也是其中一個,個子矮小的我們站在街上仰望我家高樓時,感覺樓房就像一個龐然大物,夏日里在街道上投射一個大黑影,遮陽的好地方,我們打羽毛球、扇紙牌、踢足球,說著奇怪的笑話,模仿動畫片里的英雄變身打斗,笑聲朗朗,似乎整條街都能聽到我們的笑聲。

小孩天性好奇,也好勝,人群中產生矛盾時,總有些關乎面子的問題是需要解決的,而解決的方法,卻很單一。

“樊凱林,是不是這棟房子里住的只有你一家人?”

樊凱林是我以前用的名字。

問話的人是個孩子里的大姐大,現如今我早已忘了她的名字,只記得她大我八歲,銅鈴般的眼神,高胖的身體,問話時一股居高臨下的語氣,即使她錯了,你也不敢反駁。

我看了看大姐大身后的瘦女孩,她眼睛里充滿了難以置信的不信任,看來問題是她問的。

我卻很淡然,沒有絲毫得意,甚至有些詫異,也許是從小住在這高樓里,不能理解其他家小孩的感受,更何況每個家庭對于“一家人”的定義不一樣。

我只是陳述事實:“嗯。”就一個字。

大姐大很得意,咧嘴發出“嘿嘿”笑聲,回頭仰頭道:“看我說什么,他家里就只有他們一家人,信了吧?”

瘦女孩嘴巴縮成一個圈,深吸一氣,馬臉寫滿了不敢相信,隨之而來的是不由自主的驚訝和贊賞:“哇,這么厲害,一家人住這么大個房子?大姐姐你好聰明。”

一家人?

我覺得大姐大可能誤會了什么,也許是因為贊賞的話里沒有我,不甘心大姐大這么得意,猶豫地想了想,還是補充說:“可是……我家里還有二爸一家人和爺爺奶奶一家人,不只有我一家。”二爸是我爸爸的弟弟,平常的說法叫二伯,家里人教我叫的二爸。

大姐大盯著我,眉頭一皺,有些不高興:“哎呀,這也是一家人,反正是你一家人就對了。”

歪理,我知道不對。

“不是這樣的——”

“好了好了,就這樣說定了。”大姐大有些不耐煩了,揮揮手,說:“規矩就是規矩,你不遵守規矩嗎?”

我:“什么規矩?”

大姐大:“規矩就是‘住在樓里的都是一家人’。”

我:“什么時候定的?我怎么不知道?”

大姐大:“我說的,剛剛定的,不信你問她!”

大姐大用下巴指向身后的瘦女孩,瘦女孩瞟了眼大姐大,說:“我不知道,規矩你們定嘛。”

大姐大“誒”得意笑,朝我說:“看見了嗎?不守規矩,以后就不帶你玩了。”

我那時多天真啊,大姐大這么一說,深怕圍在她周圍的孩子都不和我玩了,嚇得連忙求饒:“好好好,一家人就是一家人。”

大姐大不追究我的無理,回頭對瘦女孩說:“小云,我們玩跳皮筋去,怎么樣?”

瘦女孩抬起右手,晃了晃手里的長繩子,指著空地里的兩顆樹,眼睛笑成了兩條細縫,說:“我們就在那里玩嗎?”

大姐大點點頭,說:“嗯,我們就在老地方玩。”

兩個人說完就走開了,根本沒有喊我過去,我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看著她們在樹上綁皮筋,自己悄悄跟上去,想問又不敢問,到底我該不該和他們一起玩?

我站在小云姐旁的大樹旁邊,小云姐只顧著和大姐大說話,糾正皮筋高度,等到皮筋綁好了,兩個人就自然而然跳起皮筋來,一邊跳,嘴里一邊低喊節拍:“一二三,跳皮筋,四五六……”一遍又一遍,跳的累了,漸漸有了喘氣聲。

我站在一旁,呆呆看了些時候,還是壯起膽子,支吾問了聲:“我……我可以玩嗎?”

“七八九,繡花球——”

沒人聽到我說話,或許是不想理會。

“我能一起玩嗎?!”我提起嗓子問了一句。

大姐大累的滿面通紅,從皮筋上退了出來,雙眉緊皺,一看就是很不滿的表情,問:“你會跳嗎?會跳自己進來啊。”

我不會跳,但我也想和他們一起玩,雖然我不會跳,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因為我不想跳,只是不想一個人發呆。

“我不會,但能不能教教我。”我想辦法彌補錯誤,深怕大姐大再談及規矩。

大姐大搖搖頭說:“不好教,讓小云教你。”

小云“啊”一聲疑惑停住了,單腳還纏在皮筋里,深綠色的皮筋將她寬松的褲腿勒出小腿輪廓,她回頭看著我,說:“我以后教你吧,現在我還在練習。”

小云姐比我大三歲,說話總是不帶感情,或者說我讀不懂她的意思,天真以為她答應了,連忙答應,說:“那我們拉勾,誰賴皮誰是小狗。”

小云姐搖搖頭,說:“我現在沒空和你拉勾,我跳完以后找時間教你。”

小云姐轉過頭去,右腳繞動,繼續跳起皮筋,雙腿來去自如,噠噠舞步,寬松校服,頭后的單馬尾辮子上下跳動,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我有些不高興,說:“我去找齊娃玩。”說著要去后面的院落。

大姐大把我喊住,說:“齊娃在寫作業,你去干什么?”

我:“我又不煩他,我就看他寫。”

大姐大沒有攔我,我以為我勝利了,高興甩了句:“我去找他玩了。”轉身就朝著院落跑去。

這塊空地一面朝著街道,其余三面都是屋子的房門和各處院落的小道,我所說的齊娃就住在空地的右前方的羅家院落里。

空地前方是小云姐長屋的外墻,空地右邊是大姐大的家,外墻和大姐大的家中間有一條較寬小道,進道右拐就有一個一成人高寬的紅木門,沒有對聯沒有門神,甚至有些破舊,但這就是羅家院落的大門,直到后來我第一次進門,才知道這小小門后的別有洞天。

我剛伸手“啪啪”幾聲拍了門,喊了一聲:“齊娃!”就聽到一個尖銳的聲音在喊:

“毛毛!毛毛!”

這是我媽的聲音,我連忙回道:“啊?干什么?”

“毛毛!毛毛!”

我聲音小,她聽不到,我只能跑出去,一路跑過大姐大和小云姐,沖到街上,往左前方高樓方向看去,我媽就在樓下,看向我:“回來吃飯了!”

我有些悶悶不樂,說:“我剛剛已經敲了齊娃家的門了。”

我媽眉頭一皺,假裝兇狠咬牙,喊:“你是不是不聽話?我一會找個條子打你!”

我還是屈服了,慢慢朝家里走去,心里想著大姐大和小云姐;想著剛剛敲門,羅爺爺要是開門不見人的兇樣。就是沒在意媽媽說的打我的話,因為從小到大,父母從來沒有打過我,即便這樣,我依舊很害怕他們發火。

十二歲僅有的一次教訓,在與其他朋友的家教相比下也相形見絀,父親總是說母親對我有些溺愛,現在看來,我也說不清算不算,只知道我沒有像電視里溺愛的人誤入歧途,至于其他,只能說當局者迷。

我從面朝街道的小門進樓,小門上掛了一張藍布,這是當時游戲廳門前標配物品,掀開藍布后面就是鐵皮小門,推門時屋內發出“嘎嘎”響聲,是支在門后的靠背木椅被推開的聲音,然后屋內就有一大群人回頭看你一眼,繼而轉頭沉浸在游戲之中。

父親在家里靠街的屋子開了一個游戲廳,里面全是索尼公司產的家用機,屋子不足五十平米,卻有六臺機子,六臺老電視,夏天開幾個手提小風扇,冬天開個天然氣暖爐,椅子和沙發上坐滿各種年紀的人。

正值夏天,風扇嘎吱轉動,足球游戲里虛擬人物的喝彩聲和玩家的驚呼聲,空氣里彌漫著煙味和熱流。

97年市里的絲、綢廠倒閉,父親和母親都下了崗,唯一的獎品,就是國家鼓勵大家自創業,并頒發了光榮下崗證,父親從那時開始,開了這家游戲廳,母親在外找了份賣保險的工作。

在我十八歲上大學以前,一直以為父親是懶于工作而開游戲廳,父親平常在家包攬各項家務雜事,愛干凈、做事謹慎細心,我的生活起居是他常常無奈和嘮叨的對象,每每周末晚上,他就出去和老朋友打牌,在上小學后,我和他圍繞作業問題更是斗智斗勇。

母親則不然,很少出去玩耍,周內白天忙于工作,周末處理家務閑忙,晚上看看電視、陪我寫寫作業,少數時間忙于加班,加班時總會從公司帶回來一臺電腦,備課和默講,周一的晨會就是由她負責,同事也很喜歡她講的課,這電腦一用就五年,要不是電腦屏幕損壞,再卡頓的系統她都能堅持使用。

十五歲后,周末父親想出去玩,母親時而會和他爭執,氣話說他賺錢少又貪玩,而父親先禮后兵,先是百般求情,再反駁自己周內照顧我起居衣食一樣忙碌,最后直接閃人,母親如果不睡覺,就由她下樓看店,如果睡覺,就由我看店,一直到十一點關門。

在那個“眼里容不得沙子,黑白兩清”的年紀里,時間久了,我似乎也被蒙蔽了雙眼,單方面相信一些事情,認為父親的確是安于現狀,想求一個安穩日子,所以從小我以母親為榜樣,發誓要向她學習,不像父親一樣,以后要做一個奮斗的人,而不是一個安穩過日的人。這些,都是后話。

我進了游戲廳后,父親一般在游戲廳的內門前的老虎機上記賬本,大大小小不計其數的破舊本子,其上密密麻麻的時限和費用是他長年累月寫出來的歲月。

他背對著我,穿著白背心,我要過內門到走廊去,這時候我總會放慢腳步,偷偷瞟眼電視機里的游戲畫面,足球我不看,要是有打斗游戲就多看幾眼,要是有我喜愛的《三國無雙》系列游戲,甚至會停下來看幾秒,這時候,父親就會回頭說我:

“快進去吃飯,這屋子里煙大!”

我總覺得他在找借口趕我走,我也隨便符合一聲,再偷偷看兩眼,最后穿過內門進了走廊,一兩步后左拐入客廳,面朝走廊的窗后就是餐桌,黃皮干舊,桌角有些脫色。

客廳后就是一個狹長的廚房,里面傳來母親鏟菜和喊聲:“毛毛,你把凳子擺好。”

桌子靠在窗子下的墻壁上,剛好露出三個邊,父親母親和我一人坐一邊,凳子就在桌子下,我用腳勾住木凳,擺出三個位子,我坐右手靠墻位子,身后有個柜子可以靠身子,母親坐在中間位置,父親坐靠門位子,方便游戲廳打理。

廚房里一陣乒乓鍋碗打理,短暫無聲,母親就用水冷過的抹布端出一盆燒菜出來了:“快,快去廚柜里拿個木板來!”

廚柜在靠近廚房門旁的地方,木質,廚柜上面一個雙開紗窗門,里面放著鍋碗瓢盆,中間左右各有一個抽屜,放著各種家用小部件,下面一個木頭雙開門,放著米油。

我跑到廚柜前,打開左邊抽屜,母親說的木板就在里面躺著,我拿它放到桌子上,母親就將手中鋁盆放到木板上,神情焦灼,連忙雙手按住自己雙耳耳垂,低呼“哎喲”。

我看著奇怪,問她:“咋了,你摸耳朵干什么?”

母親面色稍稍好一些,說:“摸耳朵能夠降溫。”

我有些不相信,雖然自己手不燙,但摸了摸耳朵,并沒有覺得耳朵很涼快,正是疑惑,母親一巴掌輕輕打在我嘴唇上:

“又咬嘴皮,又咬嘴皮,改不改?怎么老是說都不聽呢?”

小時候不知道什么原因,我總是會不知不覺間咬下嘴皮,還是一手摸耳朵一邊咬嘴唇,只覺得這時候很舒服,母親說我緊張時候喜歡咬嘴皮,我現在想起來,咬嘴皮也是很舒服的感覺。

我被打了才知道咬了嘴皮,雖然無意識,但我的確不想反駁,有些生氣,然后不在意地坐到位子上,看了眼盆里的燒菜,又有些高興了:“紅燒肥腸?!”

母親剛剛過了我咬嘴皮的氣,看我這么高興,又有些緩氣,回廚房拿筷子,朝我說道:“把屋里的飯端出來。”

我屁顛屁顛跑進廚房,一手一個碗,又彎下身子,兩碗靠攏,在胸前形成一個三角空架,把最后一個碗架在上面。

母親見狀,“嘿呀”一聲打斷我動作,奪過最上面的一碗飯,訓道:“你把碗打了嘛!”

我覺得我能行,可一個六歲孩子你也講不過她,反正少一個碗也輕松,就嘟囔一句:“哎呀,你不相信我。”

“我要信你啊,打了就該背時。”母親拿著碗出去了,我也跟著出去,擺好碗筷,坐在自己位子上,先起筷子,起身夾起一個肥腸就入口吃飯。

母親拿起碗筷,朝著窗外側頭喊到:“樊軍,吃飯!”

這時候往往父親會回話:“你們先吃,我把地掃了著。”

母親不甘示弱:“又掃地,天天一到飯點就掃地!你就不能提前掃?”

雖然是吵架,但只是平常對話,大嗓門聽起來也沒有真正氣憤。

父親不回答了,母親也就放棄了,回頭挑菜,朝我嘮叨一聲:“你爹也是,哎呀一到飯點就掃地,你說浪快啊。”

我倒是不在意,八月盛夏,即便夏夜六點也有些熱,我起身回看,撲到身后柜子一旁的沙發上,把墻上中央的壁扇打開。

母親:“挺熱的,定著吹。”

等到風扇朝向桌子,我拉下擺風繩,風扇就朝著餐桌吹了。我立馬回桌子,搶著肥腸吃。

母親有時候給我夾菜,多是肉和油葷東西,一邊夾一邊說:“多吃點,你長這么瘦,婆婆爺爺就是在說你太瘦了。”

那年六歲,我還很瘦,整個人一個骨頭,母親就照著書上做菜,一有空就給我做紅燒肥腸、紅燒肉,想讓我長些肉,今天中午沒做,沒想到晚上卻做了。

一般吃飯過半,游戲廳咚咚當當鐵撮箕撞擊聲,這時候父親就帶著掃具過來了,經過窗外隨便看看屋內飯菜,穿過客廳將掃具放到廚房外的小空地上,回身坐到餐桌旁,看了看定住的風扇,起身把風扇的擺繩一拉,讓風扇轉了起來。

父親一回到桌前,母親就一臉不快拍他一下,說:“熱啊!吹一會不行?”

父親回道:“定到吹要吹感冒,你等它轉起吹。”說罷,拿起碗筷,看菜埋怨一句:“又是肥腸?總不能天天吃吧?”

母親義正言辭反駁:“什么時候天天吃了?昨天吃了嗎?再說都是給兒子吃的,又不是給你吃的!”

兩人吵架很少發氣,大多數時候就像開玩笑,說著說著就笑了。父親先笑了,說:“哦!長胖你就天天給他光吃這個?該還是要換到換到來啊!”

母親一腳踹一下父親,也憋不住笑了,橫道:“有本事你來洗肥腸啊!看你惡不惡心?什么事情我都做完了,你吃倒是舒服哦!”

我倒是不想理會他們開玩笑,自己埋頭挑菜,深怕少吃一個肥腸吃了虧,沒想到父親居然說話把我帶上了:“那我明天就去買五花肉,你問問樊凱林,看他天天吃肥腸舒服不舒服?”

母親笑著回頭問我:“兒子你說好不好吃?”

我有些發懵,嘴里的東西還沒好咽下去,一手伸出要夾菜,隨口回道:“都可以。”

母親得意看向父親,道:“看,兒子都說隨意,你要吃自己去買,明天你自己煮。”

父親也倔,笑回說:“自己煮就自己煮,說的像沒你不能煮飯是的。”

母親本想回話,忽然想到一個事情,拉住父親衣袖,壓低聲氣問了句:“婆婆說的明天帶毛毛去看看老師的事情……你怎么看?”

父親一個伸手就掙脫母親,夾起一個肥腸放到碗里,說:“可以,他上學是要晚些,又是熟人,沒問題。”說著把肥腸放到嘴里,嚼了嚼,忽然笑著補充句:“真難吃。”

母親掐了父親一把,笑著甩了句:“明天你自己煮你個人的飯!”說著,回頭看向我,問道:“毛毛,明天你和爺爺去看看一個老師啊。”

“誰啊?”

那年七月我才剛剛結束幼兒園的學期生活。

“那個老師姓雷,小學的老師,也是你爺爺的熟人,她下半年開始教一年級,你就跟著雷老師上課。”母親笑著說。

一般說來,上完幼兒園的小孩要上學前班,作為從幼兒園到小學的過度班級,熟悉小學各項基本事務。

而這些當時我都不知道,就連學前班都沒聽說過,這也造成往后諸多不必要和意想不到的麻煩后果,如滾雪球一般,影響了我的一生。

“小學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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