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國外疫情吃緊、國內(nèi)尚不敢大意的時候,我們一大家十幾口人聚在一起,顯得特別親熱和珍貴,真像久別重逢的故友,肚子里憋了一冬的話想倒出來。孩子們追逐玩耍,哭哭笑笑,好不熱鬧!大人們推杯換盞,對酒當(dāng)歌,其樂融融!要的就是這效果,要的就是這感覺!這就是家的氛圍,這就是父母在的家!
武漢1月23日封城,至今已三個多月(4月8日解封)了,在國外疫情肆虐、國內(nèi)之弦繃得很緊的時候,大哥大姐(愛人的大姐夫、大姐)精心操辦這樣隆重的家庭聚會,實(shí)在是太有心意、太令人感動了。大哥準(zhǔn)備了豐盛的菜肴,大鍋小鍋、碟碟盤盤,又嫌家里地方小,搬到了小妹(愛人的小妹)家。這一來二去夠折騰人的,可大哥和大姐樂此不疲。我下意識感覺到,大哥像是岳父岳母再世,嘮哩嘮叨,婆婆媽媽,熱情似火。
開席前,大哥提議:向叔叔、阿姨(小妹的公公婆婆已去世)及所有已故的親人上香鞠躬!這個想法好,在任何時候我們不能忘本啊!特別在大疫之后團(tuán)聚,更要與父母長輩同在!下來大哥又提議:讓我們共同舉杯,祝福2020庚子年大吉!孩子們快樂無憂!看到滿桌豐盛的菜品佳肴,高檔的伏特加酒,大家已按耐不住動起筷子。
這次家庭宴會,大哥一周前就做好準(zhǔn)備,三天前挨個通知,電話那頭能感覺到他已迫不及待了。大哥大姐是上月從北京女兒那兒回來的,回來免不了要忍受小區(qū)隔離14天的“牢獄之災(zāi)”。解禁之后,最想見的是所有親人。大姐幾年前走了一回鬼門關(guān),大哥心臟也做了兩個支架,都是上了年紀(jì)、多事之秋的人,可正因?yàn)榇耍麄兿氡磉_(dá)的那份心意、那份真情,更迫切、更厚重、更濃烈!
大哥是人中翹楚,當(dāng)年在鋼管廠也是響當(dāng)當(dāng)人物,由一個普通工人干到車間主任、分廠廠長,沒有兩把刷子能成嗎?他廚藝精到,自學(xué)成才,以麻辣、油膩、口味重見長,孩子們都特別喜歡。這些年,條件好了,年齡大了,我們也不主張在家聚餐,大哥偶爾露一手,燉個豬蹄肘子,大姐做個千層油餅,這兩樣?xùn)|西看起來不搭,但只要上了酒桌,必先一掃而空。
新冠命長同阻擊,疫情防控正當(dāng)時;人生苦短需珍惜,教訓(xùn)深刻莫大意。從京城回來的大哥大姐,也在總結(jié),這次聚餐就是佐證。他們一改川系路線,開始追求清淡、寡味、綠色、養(yǎng)生之風(fēng),注重煮、燉、蒸,營養(yǎng)搭配,葷素適宜,鮮嫩可口。做一道菜,不光選材加工考究,更傾注著他們的心血和心思。比如選購的魚,幾乎沒長什么刺,清燉后又鮮又嫩,這是為下下一代準(zhǔn)備的。還有水煮排骨,清燉土雞,都是油而不膩,營養(yǎng)極佳,老少皆宜,尤其喝上一口清湯真是爽歪歪。
無酒不成席,無客不成宴。大哥盛情邀約,拿來了積攢多年的陳酒,兄弟們可以胡吹冒撂,放開海喝。人逢知己千杯少,多年不能沾酒的大哥,今天酒沒少喝,話沒少說,都是真心話,大實(shí)話,掏心窩的話。大哥說:看見跑得歡實(shí)的兩個后生大寶、仔仔,看見兄弟姐妹一大家人聚在一堂,高興啊,酒不醉人人自醉!提起前幾年的艱難,看到兄弟突然暴瘦的情形,揪心啊!大哥不經(jīng)意間說出這些話,一下子把我們帶到十年二十年前,兄弟們?yōu)楹染茮]少讓岳母操心。每次聚會,岳母一個勁兒地讓喝,可喝高了,一言不和打起來了,再看看岳母那驚慌的樣子,事情過去了,岳母似乎又全忘了,接著又使勁的讓喝……好像不這樣,就對不起四個姑爺似的。岳母是愛咱們,實(shí)心對咱們好啊!我有時想,岳母一生,養(yǎng)育了五個兒女,吃盡了不少苦頭,為兒女工作沒少看人臉色,唯一沒看走眼的是,為女兒選對了女婿,個個都是善良之人,品質(zhì)上等之人,對父母孝順,對家庭負(fù)責(zé),對愛人忠誠。如今,岳母都走了11年了,我們兄弟姊妹八個四個家庭,算上下一代十七口人,仍然能隔三差五聚在一起,遇到困難相互幫襯,這就是對岳父岳母最大的行孝和告慰!
這么多年,我們之間的情意,就如同這陳年的伏特加老酒,年代越久遠(yuǎn),味道越醇厚越綿軟,又像大哥水煮的排骨,越嚼越香,越品越有味道。
清代林則徐有一副對聯(lián):“子孫若如我,留錢做什么?賢而多財,則損其志;子孫不如我,留錢做什么?愚而多財,益增其過。”意思是富貴家財容易使子孫養(yǎng)成驕奢淫逸的品性,反而敗家,不如德才在身,自會立足人生。岳父岳母是普通人,沒有留下什么家財,但他們老人家做人正,做事實(shí),一輩子積功累德,蔭庇子孫,潤澤后世,乃大善行大智慧也。
同樣,大哥大姐的盛情款待,無疑給我們做了表率,通過聚會來往交流,把兄弟姐妹們的心緊緊凝結(jié)在一起,把父母的好家風(fēng)一代一代傳承下去。
這就是濃濃的兄弟姐妹情!這就是家風(fēng)!這就是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