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太陽露出了圓圓的笑臉,越變越大,似要映紅整個西山。
西山山坡的草地上坐著一位神采奕奕的老人,他手里緊握著一支魔棒,他正在守望著西山的隘口。
忽然,從西山的東面傳來了一陣陣的聒噪聲:
"我養地比你胖,
穿地比你美,
爹媽生地好呀,
升官發財不跑腿。”
“我上班動動嘴, ? ? ?
小酒天天醉,
用錢伸伸手啦,
出門小轎車。"
……
老人展目望去,原來是一群醉漢在比攀談論,他們一個個養得肥頭大耳,腸肥腦滿,臉上肥地直冒油。
這些人身上的行頭都挺名貴,西裝革履,然而他們身上的西服前襟兒再寬,也遮擋不住他們坦露出來的水桶似的大肚皮。
那群人漸漸地走近了,離老人只有一箭之遙了。忽然,他們一個個都好似一下子變地清醒了起來,一個個嘴里都發出嗥嗥的怪叫聲,并且爭相張開雙臂急急地向老人面前的那一塊草地上撲去。
這些人一個個眼里噴出的攫取的光嚇走了正在偷吃草籽的田鼠,驚呆了一個個正在鳴叫的草蟲。那一束束攫取的目光觸及到草地上的什物,很快就被反彈進他們脹大了的眼球,原來草地上滿地都是智者老人用魔棒變幻出來的十足新的金幣。
這群人拼命地爭搶著,用織布機上飛梭般的速度爭搶著,你要是看到他們平日里工作時那般懶洋洋的樣子,你定會以為自己看錯了人。他們的手在地上飛速地撿著金幣,拼命地往自己脫下來的大褲筒里裝,裝滿了金幣的大褲筒吊掛在他們的脖子上,壓得他們一個個都低下了頭,彎下了腰。
尤是如此,這些人還是不能滿足,他們索性趴下身去,你推我擋地拼命地把金幣往自己面前摟。于是他們象一群正在爭食的野鴿子,彼此打得毛飛羽散,鮮血淋漓。
這時,那位老人從草地上站了起來,他比這些人顯地高大得多,可是那一群人并不能夠注意到他。老人神色嚴峻,但他的內心卻在大笑。他忽然好似想起了什么,他搖身一變,變幻成了一個身著破衣爛衫的老乞丐,然后蹣跚著湊到了那一群富有的人面前,顫微微地向他們伸出了乞討的手。
那些爭搶的富有的人看到了這個衣衫襤褸的老人,看到了他向他們走來,他們一個個都爭相邁轉過臉去,并且對這個可憐的老人露出了鄙夷的不屑一顧的眼神。
這當然是老人預料中的事,于是他趁這些人轉頭的機會,又搖身一變,變幻成了一個手握寶璽的貴人,頭戴金冠,滿身珠光寶氣,臉上自有一種至高無上的威嚴。
那群人于是驚訝地一個個目瞪口呆,但驚訝的臉上很快就露出了一副副諂媚的笑容,他們虔誠的模樣似乎他們自己已經變成了一個個向別人乞討的乞丐,正在期盼著這位比他們更為尊貴、更為富有的人的施舍。
可是當這些人虔誠地雙手合什低下頭去的時候,他們忽然發現他們原先攫取的一切東西都剎那間不見了,甚至連他們剛才脫下來裝金幣的衣褲也跟著飛了。
這些人抬起頭,睜大了眼,可是剛才眼前的那位至高無上的貴人已經消失地無影無蹤……
太陽已經降落下西山,西山的隘口已被那位老人緊緊地關上。留給那群聒噪人的只有黑暗,沒有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