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發(fā)生幾件大事:創(chuàng)業(yè)失敗虧空所有積蓄,借父母錢買房,腰部持久疼痛難以入眠。
三月買房之后,內(nèi)心極度愧疚,加之父親的語氣,從此再也沒有輕松快樂過。
我會跟每一個朋友說我的悲慘遭遇,畢業(yè)幾年所有的積蓄一下子全沒了,還差一些朋友的外債,生活一下子沒了保障。用年老種地父母的錢買房,自責愧疚無時無刻不讓自己難受。身體上的疼痛全是最輕的,可睡不著覺,害怕患上嚴重的疾病卻沒有勇氣去檢查。
某天和一個朋友又談起了這些事,他們說出了自己的看法,覺得我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創(chuàng)業(yè)失敗,存款清零,欠錢而已,你現(xiàn)在能堅持就堅持不能就找個工作先解決生活問題。父母支持買房,內(nèi)心愧疚,那是一種投資,如果父母有急需,你完全可以賣房。腰疼最簡單,去醫(yī)院檢查給自己一個交代。
聽到這些,我仿佛看到了生活的曙光,可轉(zhuǎn)瞬即逝。我每天仍舊生活在辦公室房租,員工工資,生活開支的重壓之下。
我想過放棄現(xiàn)在的事業(yè),可我舍不得。我希望自己得從去年一年里獲得收獲,哪怕一點點。于是我再度借錢,縮減開支,降低生活水平,只為維持它的運轉(zhuǎn)。
日夜難眠,我生活在無限的恐懼之中。害怕父母生病自己沒錢,害怕工作室運轉(zhuǎn)不下去,害怕明天沒有錢交房租。
對父母,我心懷愧疚。這一年我越來越怕跟父母打電話。我爸對我所有的期待和美好的想象由于今年買房沒錢而化為泡沫。以前哪怕自己過得不好,我也可以遮掩過去,可這次之后我說什么他都不會相信。
我越來越少的和他們打電話,每到周六,我知道自己應(yīng)該打電話,可我不敢。我不知道父母問我怎樣的時候,我如何回復(fù),我的聲音語氣他們是那么了解。我怕我在他們面前撐不住,哭出來。
拖著不打電話,只會讓自己更矛盾。父母的責備自己聽著也覺得委屈,沒掙到錢難道電話費都沒有嗎?可是我是真的不知道如何去面對你們。
我不能坦然的面對28的我,還需要你們來幫助。我不能面對自己曾經(jīng)千百次說自己要靠自己,結(jié)果……
對愛人,我小心謹慎。我不愿意告訴他我的處境。這是一種不信任還是一種變態(tài)的自尊或是一種不成熟的處事方式?總之,我不愿意讓他知道我過得很艱難,每天活在焦慮之中,不愿意讓他看到我的懦弱和無能,更多的是希望在他的眼里我不是一個廢人。
在這么多的現(xiàn)實問題之中我必須重新認識我自己。我還是那個自信到耀眼,對未來充滿美好期待的我嗎?
我還是我,我又不是我。
我只有愿景,沒有行動。以前讀書的時候不管是處于家庭還是學(xué)校壓力我在學(xué)習,可創(chuàng)業(yè)而言我真的沒有踏踏實實的去干。每天喊著要還父母錢,卻一天都在用手機看劇。我發(fā)現(xiàn)我好似打著創(chuàng)業(yè)的幌子在逃避。
有了這個幌子,我就可以不用出去找工作,不用害怕被他人拒絕。我也可以為自己沒有錢找到合理的理由,我在創(chuàng)業(yè)。我更可以拒絕一切任何的改變。
如若喜歡現(xiàn)在的生活,一切都很美好。重點是我討厭這樣的生活和這樣的自己。我每天和別人抗爭,和親人抗爭,還要和自己抗爭。
朋友說,你很累,你一切都是自找的。
我知,我知,我知到一切都是自找的,可我怕。
初生牛犢不怕虎,可從小我就怕。我怕父母因為我的生理缺陷而拋棄我;我怕同學(xué)們因為生理缺陷嘲笑我;我怕因為生理缺陷找不到工作。
每次和他人談,他們總認為我認為我多想,可在發(fā)生一件件被歧視事件之后我再也無法逃避現(xiàn)實。我和他人不同。我是不一樣的,我有不一樣的家庭環(huán)境,我有一個別人都能看見的傷疤。
自找,對。我在不斷地找自己的生存落腳之處,我在找怎樣才會讓他人看不到我的傷。我在找讓自己覺得自己和他人一樣的方式。
想對那個內(nèi)心自卑怯懦的自己說:只和自己過不去,找自己的問題,讓自己處于焦慮,困惑,艱難之中,你難過我也難過。但誰說你就不能爭過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