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 文
從東方古國到西方古國，原來這個世界的歷史如此久遠，一生的時光不過爾爾，短暫即逝而彌足珍貴。
凌晨兩點，夜幕籠罩著首都機場，T2航站樓的燈光格外明亮，俄航的飛機啟程，東方大地越來越遠，前行盡是西方的風景。
飛機上，云層稀薄的時候，隱隱瞧了一眼荒蕪的西伯利亞，分外空曠，仿佛整個星球都了無生氣。早晨的莫斯科機場也冷清得很，往來的人不多，嘗了一回俄羅斯早餐，酸奶味的小圓餅難免怪了些，餃子還是美味的，服務員的態度都是極差的，或是疾言厲色，或是愛答不理，人情漠然得好像窗外冰冷的空氣，絲毫沒有暖意。下一程航行坐在了經濟艙的第一排，雖不是靠窗的位子，起飛時也可以俯瞰莫斯科城，遠遠看著城里的建筑，愈發想去這城里走上一走。中午時分，飛抵一片蔚藍的海域之上，陽光映在愛琴海上，波光粼粼，海岸邊的城市很大，很大，密集的樓宇錯落有序，這里便是雅典。飛機落地，竟然早到了近半個小時，掌聲響起，作別靠譜的俄航，來與雅典打個親切的招呼。
雅典的機場位于城東南方向約30公里處的斯巴達地區，一眼望去，很是郊區，正午的陽光一如北京一般，并不友善，青草綠葉都被曬得無精打采的。輕軌票價不便宜，一人一程十歐，初到雅典，就已經懷念起京城里廉價的公共交通了。輕軌的起初，可以看到地面上的風景，都是郊區的樣子，唯一驚艷的就是墻上的涂鴉了，色彩絢爛而大膽，將這空無的地方點綴起來，終歸是熱情奔放的不錯。輕軌轉入底下，只能欣賞可愛的希臘語地名了，在單詞里看到希臘字母，就想起數學公式來，時間在逗趣之中匆匆走過。
找到住宿的地方，卸下了行李，忘記旅途奔波和時差，滿心期待的雅典旅程直讓人興奮不已。首先是憲法廣場Sintagma，她見證了歷史上多數重要的政治集會，廣場的英雄紀念碑起初為一戰中陣亡的盧森堡士兵而立，毀于二戰后重建。憲法廣場上，游客零星，小群的鴿子結伴飛來，跌宕起伏的歷史洪流走過，如今唯留下一片祥和，人們只能看著這周正的建筑，遙想當年戰火紛飛的別樣歲月。行走繼續，即是哈德良拱門Hadrian's Arch，這是羅馬時代的凱旋門。千年已逝，拱門不免滄桑，像個老人，靜靜地佇立在繁華的街邊，任憑狂風驟雨吹打，炎炎烈日炙烤，她已然看盡人世變遷。哈德良拱門與宙斯神廟Temple of Zeus隔街相望，她們昔日的輝煌風采不再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復雜難言的歷史情懷，104根科林斯柱殘存無幾，就連青草都是弱小細碎的，土石之間，千年一嘆。去往雅典衛城的路上有些小街小鋪，滿是輕松愉悅的生活氣息，Fresko Yogurt Bar是一家評價極好的酸奶店，碰到了好多中國游客，想必都是看著點評來的。我們買酸奶的時候碰巧兩個中國人也在買，店員以為我們全都是一起的，便算成了一單，我們險些結了別人家的帳，忽而覺得這里少了希臘的感覺，亦或是國人多些難免打擾了雅典本身的格調。酸奶和著蜂蜜與堅果，酸甜之間嚼一嚼果仁，吃酸奶可是件很有趣的事情，夏天的冰淇淋永遠誘人。
雅典衛城Acropolis，無疑是此行最為精彩的地方，不愧為山丘上的城堡。拾級而上，首先見到的是阿提卡斯劇場Odeion of Herodes Atticus，半圓形的劇場里至今依舊上演著一幕幕動人心弦的演出，歷史綿延如此，在平淡的日子里講述迷人的故事，源遠流長。帕特農神廟Parthenon Temple常年修繕，藍天白云的映襯下，石柱斑駁古舊，吊車鋼架立在周圍不忍離開。不遠處是伊瑞克提翁神廟Erechtheion，六個少女像柱雖說不是真跡，卻也精致得很，其中五個少女像柱在衛城博物館中，另一個藏于大英博物館。站在衛城上望著雅典，不遠處的利卡維多斯山Lykavittos Hill傲然屹立著，想來若是在那山頂上望著衛城，自是另一番風景，可是一天的旅程太是疲憊，終究沒有登上利卡維多斯山。今天的最后一站是衛城博物館，少女像柱的真跡在最為顯眼的位置，此外的雕像等等大多都是殘片，歲月確是無情的，歷史久了，留下的終究會慢慢消散。晚飯在一家快餐店嘗了希臘菜系Pita Souvlaki，意為烤肉卷餅，配上一罐希臘產的啤酒，坐在街邊的長椅上，像個本地人一樣，感受雅典城里最為真實，最為質樸，也最為可貴的尋常生活。
天尚且微亮，我們便乖乖回到了住宿的地方，不久下起雨來，徹夜未停。綿綿細雨，淅淅瀝瀝，古城靜謐，褪盡鉛華，風采依舊。
感謝C同學耐心的地理科普，畢竟一向不會察覺飛機會在何時經過何地的我，或許難免錯過路上的風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