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天空,飄起了鵝毛大雪。
衣衫襤褸的女童蜷縮在墻角,雙臂用力的環抱著自己,似乎是想留住這僅余的溫暖。
遠處緩緩走來一位執傘的墨衣男子,男子在女童面前蹲下身,問道:“丫頭,愿不愿意跟我回家?”
“你...是誰?”
望著女童既驚喜又害怕的眼神,男子輕笑一聲,“我叫葉墨言。”
“葉墨言?你是公子葉?”
面對女童的疑問,葉墨言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問道:“丫頭,你叫什么名字?”
“我...”
看著女童欲言又止的樣子,葉墨言了然的點點頭。抬頭看了看漫天飛舞的大雪,“以后,你就叫葉雪痕吧。”
“葉雪痕。”女童重復念了幾遍,“好。我叫葉雪痕。”
葉墨言從懷中掏出一支琉璃發釵,替葉雪痕戴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那一年,她六歲,他十五歲。
八年后
“公子,九王爺已被我暗殺。”
“嗯。”
“公子,五皇子已被我刺殺。”
“好。”
“公子,太子已服毒自盡了。”
“做得很好。”
八年里,很多東西都在改變。葉雪痕從一個天真無邪的少女變成了葉府的護府之刀。
是夜,天上的烏云淺淺遮住月亮,稀稀落落的月光傾瀉而下。
“雪痕,明日我就要成親了,和丞相家的千金。”葉墨言站在窗前淡淡的說。
身后研磨的雪痕卻是一滯,半晌,才回道:“恭喜公子即將達成所愿。”
“可我不喜歡她。”葉墨言轉身將雪痕攬入懷中,“雪痕,待我坐擁天下,以江山為聘禮,娶你可好?”
“可是公子那時就會有無數美人了,還會記得雪痕嗎?”葉雪痕眉眼淡淡道。
葉墨言長嘆了口氣,輕撫著她的發,“我愛的只有你。”
葉雪痕望著葉墨言深情的眸子,終是垂下頭輕聲應了聲好。只是低頭的瞬間,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
一年后,葉墨言如愿以償坐擁萬里江山,同時也擁有了后宮三千佳麗。他,不在需要她了。
雪影殿中
葉雪痕望著美人在懷的葉墨言,緩緩開口,“公子,你愛過雪痕嗎?”
葉墨言聽到雪痕的問話,眸中閃過一絲憐惜,卻很快消失不見。冷冷開口,“愛過,現在也愛,只是不是最愛了。”
“公子不是說過只愛雪痕一人嗎?”葉雪痕不死心的繼續問。
“人總是會變的。雪痕,你走吧,永遠不要再回來了。”
“好。”葉雪痕遲疑半晌答道,她擔憂的事情終于還是發生了。
翌日,葉墨言下了早朝回到宮中時,桌上放著一支琉璃發釵和一紙書信。看到這些,葉墨言心中已經明了。走近打開信封,只有一句話,‘皇上如今擁有如花美眷與如畫江山,不會再需要雪痕了。雪痕走了,愿陛下一世安好。’
看完書信,葉墨言自嘲的笑笑,“以后,再也聽不到你喚我公子了。”
葉墨言眼中流下一行淚,對著空蕩蕩的房間,喃喃道:“雪痕,以后我不能陪在你身邊了,要照顧好自己。”
一月后,葉墨言病逝,享年二十四歲。
葉雪痕聽到這個消息時,拼命的趕回之前最不愿踏足的皇宮。
剛入宮門,就看到一位哭的梨花帶雨的女子,正是那日葉墨言抱在懷中的女子。
女子見到葉雪痕并不驚訝,只是抬袖擦了擦哭的紅腫的眼睛。從懷中取出一封信遞給雪痕,“雪痕姑娘,這是陛下臨終時留下的,說若是雪痕姑娘回來,就交給她。”
葉雪痕接過信,顫抖著雙手打開,淚水霎時洶涌而出。
‘雪痕,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已經不在人世了。我早知自己命不久矣,不想讓你看著我死,那樣對你來說太殘忍了,所以我只能用我的方式保護你。答應我,要好好活著,即使我不在你身邊,也要好好照顧自己。還有,我愛的人始終是你。真想聽你再喚我一聲‘公子’,可惜再也沒機會了。’
看完信后,葉雪痕無聲的笑了,“公子,你怎么忍心留我一人于這世間孤單的活著,雪痕這就來尋你。”
后來,世間便有了這樣一段傳說:曾有一癡情帝王為了不讓心愛的女子難過,狠心逼走她。后來,皇帝去世,女子便用琉璃發釵自刎于皇陵中。死時,二人的手始終緊緊相握,從未松開。
自始至終,我愛的人都是你,從未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