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人》:沒有什么比親情更厚重

文/不不不不不不熱

Rain man

一件簡陋的集裝箱辦公室,一通通忙不應接的電話,三個為生計不得不巧舌如簧時刻編織著謊言的人,簡直堪比美國金融危機時期債券事務所的業務員。

這里,便是查理的汽車行,查理是老板,另外只有兩個員工,還有一個是自己的妻子蘇珊娜。

他經營著一家小型汽車行,憑著精明的頭腦和靈活的手腕,事業風生水起。今天查理又眼見著做成一筆生意,高興之余,他帶著女友蘇珊娜去棕櫚泉度周末。路上忽然接到了自己父親去世的消息,但他并沒有很悲傷,他表現的很冷漠。

因為他十六歲那年,他拿了唯一一張全A的成績單給父親看,希望能駕駛那輛父親最喜歡的別克車,但父親不同意,最后他還是偷偷開走了,和同學一起兜風。父親知道后報了警,故意說自己的車被偷了,而不是說兒子未經允許私自駕車。他被帶到了警察局,別的孩子的父親一小時內把他們保了出去,只有查理,在監獄里關了兩天。

自此,查理離家出走,再也沒見過他的父親,直到這次回去參加他的葬禮。

查理

這是一部關于家庭與親情的電影,成長,叛逆,誤解,原諒,懊悔,查理對自己的父親誤解了十多年,也在矛盾中活了十多年。

查理的母親在他出生后便死去了,查理說,小時候他很孤獨,很害怕,但每當他害怕時,“雨人”就會給他來唱歌,雨人是他童年時代的親密朋友。可如今,他長大了,雨人早已退出了他的生活,兒時的記憶漸漸模糊,他甚至都忘了雨人長什么模樣。

他父親在遺產中將玫瑰園和別克車留給了他,但是卻將三百萬留給了一個不知名的信托人。他十分憤怒,他本以為父親的遺產可以救自己的汽車行于水深火熱之中,他本以為自己是這筆遺產的唯一繼承人。頭腦精明的他不服氣,暗自去調查,才發現,這個信托人竟然是一家療養院的院長布魯諾。而遺產的受益人是該療養院一名叫雷蒙的自閉癥患者,雷蒙不能與人正常交往,根本無法適應這個通常意義上的社會。

這時查理才知道自己竟然有一個哥哥,可從來沒有人告訴過他,而且這個哥哥還是個“傻子”。他覺得父親在故意愚弄他,懲罰他,跟他開了個大大的玩笑,他對這個憑空冒出來的傻哥哥,嫉妒又鄙視。于是他偷偷把雷蒙騙了出來,想要得到那遺產的一半。

影片就此展開,這可以算作一部公路片,雷蒙的自我封閉讓查理一路上吃盡了苦頭:不坐飛機,必須在晚上11點上床睡覺,必須看人民法庭,吃飯一定要有牙簽,星期一只能吃意大利披薩,買東西只能在K市場,下雨天不出門,不走高速公路,重復著本該是笑話的一壘手對話……

這個偏執固執的自閉癥患者簡直要把雷蒙逼瘋了,也讓觀眾幾乎絕望,再也受不了了。

雷蒙

這時終于出現了轉折,雷蒙刷牙時無意中說出了“雨人”一詞,查理驚訝不已,這時他才知道,原理雨人(Rain man)就是雷蒙(Raymond),原來他記憶中的玩伴竟是他的哥哥,原來他并不是沒有見過他的哥哥,只是他忘記了。由于他的哥哥行為怪異,所以不得不將他送走,但雷蒙仍然記得自己走的時候,查理趴在窗戶上說:再見,雨人,再見,雨人。

這時,查理心里的堅冰終于開始融化,他終于知道,原來他的生命中一直有一個疼他的雨人,原來自己一直以為是兒時幻想的雨人竟是自己最親的人,而眼前這個脆弱的需要被保護的人卻曾經保護過他、安慰過他。

接著,畫面就此溫情,兄弟倆一起唱歌,查理給雷蒙放洗澡水,但是忽然雷蒙開始大喊大叫,聲嘶力竭,拼命地拍打自己的頭,因為他害怕那滾燙的熱水,極力想要關上水龍頭,高潮就此出現。

雷蒙大喊:熱水會燙到寶寶!熱水燙寶寶!

查理疑惑:寶寶?什么寶寶?我嗎?

雷蒙說:是。

查理說:你看著我,我沒有被燙到。

這時候我忍不住哭了起來,這是我第一次落淚,為什么落淚,不知道。大概是因為每一個人都有一個愛自己的哥哥或姐姐吧,我們對他們有過很多誤解,經常吵架甚至打架,但是,那種愛卻是無法斷絕的,早已根植于血脈,那根愛的弦,一觸即發。

這時我們也知道,原來雷蒙一直十分在意自己的弟弟,時刻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保護著他,他不能讓他受到一點傷害,因為他是雨人,因為他是哥哥。但是父親當時以為雷蒙傷害了查理,所以不得不將他送走,這時查理才理解了不擅表達感情的父親的愛意。

他曾經得到過多少來自家庭的關愛啊,原來他才是最幸福的那個,他得到的愛遠多于雷蒙得到的愛。他終于明白父親為什么要把錢留給雷蒙,因為他對不起雷蒙,他為了自己的小兒子不得已把自己的大兒子送進了療養院,他只能以這種方式補償他。

原來自己十多年來的任性,傷害的最深的,竟是自己的父親。怪不得他在遺書中說道:你的冷淡讓我失去了另一個兒子。

“永遠不要傷害查理……永遠不要傷害查理”,然后雷蒙一直重復著這句話,直到上床睡覺……

這部電影中有絕望,汽車行面臨著倒閉的危險,查理在路邊絕望地大喊:他媽的;有愛情的失意,查理和蘇珊娜吵架,蘇珊娜摔門而去;有父子矛盾,查理對自己的父親耿耿于懷十多年。有太多的絕望和破碎,但正是這一周充滿連串的磨擦爭執和別拗的旅程,使兄弟倆逐漸萌生出手足情,或者說找回了從前的親情。

這部2個多小時的電影,故事簡單,并沒有特別煽情的段落,不刻意討好,不嘩眾取寵,中間部分十分拖沓,差點讓人失了耐心。就是一點點兒鋪出來,節奏不緊不慢,最后嘩一下攤平,大家都哭了,讓人感動在不知不覺中,這正是這部電影的水平所在。

其實所謂的自閉癥,都是我們這些正常人強加給他們的一個概念,他們有自己的行事準則,有自己的生活規律,有自己的獨特能力。他們有自己的獨特的思維模式,在生活上他們看似傻子,但其實他們是算數的天才。天才在左,瘋子在右,大概就是這樣。

在他們看來,自己根本沒有病,當心理醫生問雷蒙他覺得自己是自閉癥患者嗎,雷蒙說不是,絕對不是。他們需要的只是關愛,是溫暖,是親情,到最后雷蒙會講笑話、也會笑了,這就是愛的力量。他們是有感情的,雷蒙一直記得自己有個弟弟,而且一直愛著他,雖然他表達愛的方式很笨拙。

雷蒙雖然無法區分沃布魯克和查理,但醫生問他要回沃布魯克還是和查理在一起住的時候,他說:我要和查理一起回沃布魯克,他心里是有查理的。查理雖然想要贏得雷蒙的監護權,但他還是放棄了,因為他不愿意讓他們不停地逼問雷蒙,使他痛苦。雷蒙說:查理,我的雨人,這說明他已經從心底開始接受查理了。

最后火車要開走的時候,雷蒙把臉抵在了查理的臉上,以這種幼稚的方法表達對弟弟的依戀和愛。

查理最終沒能贏得雷蒙的監護權,不過,這回查理在乎的不是那筆遺產了,他擔心的是不能再次見到雷蒙,不能再次和雷蒙講話。

“距離我們再見還有幾天?”

“兩周。”

“幾小時?”

“三百三十六小時。”

這世上最濃的情大概是:從分別的那刻開始,就在倒計時下次的見面時間。愛情比忘卻厚,親情卻比愛情更厚。

或許他們在拉斯維加斯賭博時記下的秘訣就是對這部影片的最好詮釋:One is bad, two is good.(兄弟齊心,其利斷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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