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11點，突然接到集團公司電話通知，要求馬上停止取暖爐的使用，據說是其主要領導在電視會議上咆哮公堂，號稱要殺雞儆猴，誰若再燒煤取暖，發現一起一律嚴肅處理。休息傳開，一片嘩然，各生產隊人頭攢動，議論紛紛。有吐槽者大倒苦水述說所在片區已經普降大雪，日均氣溫驟降至零度以下，停止供暖無異于逆天而行；更有好事者故作神秘狀低聲耳語宣稱某分公司出現責任事故，燒煤中毒引發大問題，不日將下發通報學習，引來周邊吃瓜群眾一片唏噓，但無論如何，甭管風刮多猛，雪下多大，燒了半個來月的爐火終于還是給熄了，“生火”一詞一時成為單位的禁忌，按照當前的形勢，普羅米修斯可不是那么好當的，誰要是敢率先做這個出頭鳥，誰就等著迎接“宙斯”的怒火吧。
誠然，燒煤取暖有風險，一氧化碳中毒可不是鬧著玩的。在我小的時候，天然氣還不是人人都用的起的，住在筒子樓里，家家戶戶樓道上擺滿了12孔的蜂窩煤，街坊鄰居取暖燒火做飯最常見的就是那種半米高的小煤爐。每到冬天，都會有人因為煤爐取暖或燒水洗澡出現一氧化碳中毒。當時，我一個兒時的玩伴，一個笑起來甜甜的一雙眼睛仿佛兩彎新月的小女孩，就因為洗澡通風不暢永遠的閉上了那雙靈動的雙眼。現在條件好了，天然氣的普及讓蜂窩煤成為了人們心中塵封的記憶，這樣的悲劇已經很難重現了，但對我們這樣長期在野外工作的生產隊來說，帳篷作為主要宿營保障的實際使我們在取暖方面除了燒煤以外并沒有更多可靠的選擇，既然燒煤取暖就必然存在一氧化碳中毒風險，所以領導有此擔心無可厚非。
但如同吃飯偶爾被飯菜噎住被魚刺卡住喉嚨，走路會跌倒會摔跤甚至被車撞一樣，只要是人干的事，那都存在一定的安全風險，雖然這種幾率很多時候就像中五百萬彩票一樣低的可以讓你忽略不計，但不能因此而否認這種倒霉不期而遇的可能性，可起碼我到目前為止還沒看到某人因為擔心吃飯被噎住走路被車撞而不吃飯不出行的，因為我們可以通過自主的行為和自覺的行動降低甚至規避風險的發生，吃飯可以細嚼慢咽并搭配飲料湯水，出行可以看路慢行并遵守交通規則，只要小心謹慎駕馭好這條萬年航船是絕對可能的。
所以說，面對風險直接一禁了之的行為實質上就是一種思維上庸政懶政，因為沒有比這更簡單更直接的解決方式了。以犧牲絕大多數群眾的基本需求換取所謂的“安全”，卻殊不知看似保住了底線但實則丟失了民心，因為群眾沒有這么高瞻遠矚的“思想”，沒有這種未雨綢繆的“覺悟”，意境深遠的道理遠不如一爐暖火來的實實在在。而領導者所要做的最好就是因勢利導，在給群眾帶來實惠的同時，制定防范風險的措施，并教會他們基本的防范技能，養成他們安全操作的習慣。
身處網絡時代的我們不怕做不到，就怕想不到。防范一氧化碳中毒的報警器和吸毒罐在阿里馬校長和京東劉老師的店鋪里可以以十多元的代價輕松獲得，關于防范中毒的辦法措施對于萬能的度娘來說更是小菜一碟。我們防范和檢查的重點應該放在使用爐火者是否正確的安裝取暖設備，是否按照要求架設好相關的技防設施，是否嚴格的執行各種防范的預案。所謂盡人事聽天命，做到了該做的一切，其他的就看老天爺的意思了，相信他會給勤勉細致的人一個滿意的交代。
現在北京時間20:21，溫度零下7度，筆者之所以還能在鍵盤上敲下這篇日記還得益于呆在相對溫暖的帳篷里，至于今晚在野外守夜的兄弟……哎，祝你們好運。
? ? ? ? ? ? ? ? ? ? ? ? ? ? ? ? 二〇一七年十月二十四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