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治通鑒·漢紀三十二》

公元25年

正月方望和安陵人弓林共同擁立前定安公劉嬰當皇帝。占據臨涇。更始皇帝劉玄派遣丞相李松討伐方望等,將他們全部斬殺。

鄧禹的軍隊進抵箕關,打敗河東郡都尉的軍隊,進軍包圍了安邑縣。

赤眉軍的兩支隊伍在弘農會師。劉玄派討難將軍蘇茂抵擋,蘇茂軍隊大敗。三月劉玄派丞相李松繼續與赤眉作戰,李松大敗。于是赤眉軍向北推進到湖城。

四月公孫述在成都即帝位。

蕭王劉秀率軍北進,在元氏攻打尤來、大槍、五幡等幾支賊寇軍隊,一直追到北平,連戰連捷,之后劉秀乘勝率軍冒進,反被賊軍打敗。劉秀死里逃生,敗兵退歸范陽據守,大軍一時群龍無首幾天才安定下來。劉秀軍隊再次進軍,擊敗敵人,敵人所過大肆擄掠,陳俊向劉秀建議,提前通知百姓,堅壁清野,不要給賊寇糧食,可以不攻打,他們就被消滅,劉秀同意。派陳俊下去安排。之后賊軍果然潰散。

劉秀借刀殺人除掉更始將領舞陽王李軼,詳情見故事一。

朱鮪知道劉秀部隊北征而河內空虛,分兩路一路進攻溫縣,一路進攻平陰牽制馮異的部隊。寇恂頂住大家的壓力,馬上集結軍隊前往溫縣援救,率軍驅馳迎敵。交戰時正好援兵趕到,于是大破敵軍。朱鮪逃走。馮異和寇恂追到洛陽,繞城一周而還。從此洛陽全城震恐,白天也緊閉城門。

馮異、寇恂發送文書呈報戰果,將領們進帳祝賀,乘機請劉秀稱帝。劉秀開玩笑制止。賊軍散入遼西、遼東,被烏桓、貊人搶掠擊殺,幾乎死盡。

劉秀收買人心的話,詳情見故事二。

劉秀回到中山縣,將領們再次請求他稱帝,他再次拒絕。大軍走到南平棘,將領們再次堅決懇請,他仍然不答應。將領們將要退出,耿純進諫,純的話非常誠懇殷切,劉秀十分感謝,劉秀說,我考慮考慮。

劉秀的軍隊走到鄗縣,儒生強華從關中拿著《赤伏符》來晉見劉秀讓他稱帝。六月二十二日,劉秀在鄗縣之南即皇帝位

鄧禹率軍包圍安邑,經過幾個月也未能攻下。更始大將軍樊參攻打鄧禹,被鄧禹斬殺。王匡、成丹、劉均糾集十余萬軍隊,再次一起攻打鄧禹,鄧禹交戰不利。之后鄧禹和王匡決戰,大破敵軍,斬殺了劉均以及河東太守楊寶,于是平定河東。王匡等逃回長安。

此時劉玄這邊因為大軍壓境,前線又潰不成軍,于是內亂,人心不齊詳情見故事三。

赤眉軍進抵華陰,打算擁立一位劉氏宗室,挾天子的名義誅殺討伐,以此號令天下。之后擁立故式侯劉萌的兒子劉盆子。

七月。漢光武帝劉秀派使者持符節任命鄧禹當大司徒。任命野王縣令王梁為大司空。任命平狄將軍孫咸吳漢代理大司馬。

鄧禹從汾陰渡過黃河,進入夏陽。更始朝派人繼續抗拒鄧禹,鄧禹再次打敗敵人,公乘歙等逃走。

劉氏宗室劉茂自稱厭新將軍,攻下潁川、汝南,部眾達十余萬人。劉秀部隊攻打,劉茂前來投降,劉秀封他為中山王。

劉秀派心腹將領,防備滎陽以東的變化。另外派部隊包圍洛陽。八月,自己動身前往河陽。

長安被赤眉軍攻破,劉玄被俘虜。初六劉秀下詔封劉玄為淮陽王。詔書說,無論官吏或百姓敢有殺害劉玄的,罪與大逆相同;有把劉玄送到官府的,封為侯爵。

宛城人卓茂為官寬和深受百姓愛戴,劉秀稱帝后,劉秀首先尋訪卓茂的下落。卓茂當時已七十余歲。九月十九日,劉秀下詔書:“名譽滿天下,應當受最重的獎賞。現任命卓茂當太傅,封為褒德侯。”

劉秀的將領包圍洛陽幾個月不能克,劉秀指黃河為誓不計前嫌,禮遇朱鮪,洛陽軍民投降。詳情見故事四。(這一幕司馬懿也干過)

劉秀派侍御史河內人杜詩安撫洛陽民心。將軍蕭廣縱容部下為非作歹,被杜詩勸告不聽,杜詩殺死蕭廣,劉秀賜給他官吏出行時作前導的棨戟,并提升官職。

十月十八日,劉秀進入洛陽,臨幸南宮,于是定都。

此時,劉玄收到赤眉擁立的劉盆子的勸降詔書,于是劉玄投降,本要殺死劉玄,被劉恭救下,劉玄勉勉強強被封為長沙王。

劉盆子住在長樂宮,三輔各郡縣和營寨的首領派使節進貢。兵士們每每在途中劫奪財物,又多次殘暴地掠奪官民,官民因此全都又回到各自的營寨堅守。

三輔百姓不知應歸附誰,聽說鄧禹軍隊,節節勝利,同時軍紀嚴明,于是全部歸順鄧禹的軍隊。鄧禹所到之處,都停車豎起符節,慰勞歸順的百姓。父老兒童滿滿地圍在鄧禹車下,沒有不感激喜悅的。于是鄧禹的威名震動關西。

此時,各位將領豪杰勸鄧禹直取長安,鄧禹說,我們眼下人馬雖多,但是能打仗的不多,而且物資糧草不足,而赤眉軍得到長安錢糧充足,不能正面交鋒,一群盜匪聚集在一起,沒有長遠的規劃,會有變故,不能長期固守,我們應該北上安定三郡,充足錢糧,休養軍隊,等敵人有破綻再進取。于是引軍北至栒邑,所到諸營保郡邑皆開門歸附。

劉秀派岑彭攻打荊州一帶的眾賊軍,攻下犨、葉等十余城。

梁王劉永在睢陽稱帝。

三輔人民苦于赤眉軍的暴虐,全都憐憫劉玄,想把他救出來,于是劉玄被人勒死。劉秀聽說之后安置好劉玄。

隗囂糾結部眾在天水,自稱西州上將軍。

當初,平陵人竇融一家幾代人曾在河西地區做官,之后竇融和劉玄的右大司馬趙萌關系要好,竇融私下和他弟弟商量現在天下不安定,日后成敗不好說,打算鎮守一方,之后更始朝覆亡,竇融被推舉為大將軍,代理河西五郡大將軍職務。邊塞一帶安定下來,人民安樂富足,另外訓練兵馬,學習射箭,點燃烽火。羌人和胡人進犯邊塞每次都被痛打,于是羌、胡皆震服親附。內地躲避戰亂饑餓的百姓也絡繹不絕地歸順竇融。

此時劉秀責備鄧禹久久不攻打長安,詳情見故事五。

公元26年

此時劉恭覺得赤眉軍放縱不堪,難有作為,于是勸弟弟劉盆子交出玉璽綬帶,退位,當時大家正在飲宴,劉盆子有理有據希望退位。大家也都認錯,收斂了一段時間,不久又照舊大肆搶劫。

刁子都被他的部曲殺害,余黨和其他賊寇在檀鄉匯集,被稱做檀鄉賊。攻掠魏郡、清河。

劉秀征討檀鄉賊。檀鄉賊被平定。

正月十七日劉秀把所有的功臣都封為侯爵。劉秀命郎中魏郡人馮勤主持分封,大家都很滿意,將尚書眾事都交給他負責。

長安城中糧食耗盡,赤眉將領們把搜來的金銀財寶裝上車,大舉縱火焚燒宮室、街巷民宅,恣意燒殺擄掠,長安城中再也看不見行人。

赤眉于是領兵向西。從南山起,對所經過的城邑進行搶掠。隨后進入安定、北地。鄧禹率領軍隊向南到達長安,駐屯昆明池,拜謁祭祀高廟,收集西漢十一位皇帝的神位,送往洛陽。同時巡行陵園,安排官兵事奉守護。

真定王劉楊制造讖文,打算自立,被劉秀派將軍耿純過去誅殺。整個真定都處于震撼和恐怖之中,沒有人敢有所舉動。劉秀封劉楊的兒子劉德繼任真定王。

大司空王梁多次違背劉秀的命令。劉秀派人把他抓起來逮捕送到洛陽,送到后劉秀赦免王梁,任命他為中郎將,到北方鎮守箕關。

相親小故事一則。詳情見故事六

劉秀部下彭寵功勛卓著,但是不滿意封賞,另外和幽州牧朱浮有嫌隙,于是不服劉秀,起兵叛亂。彭寵又因和耿況都有大功而封賞同樣微薄,幾次派人邀請引誘耿況。耿況不肯接受,將彭寵派去的人斬殺。

公孫述派將軍任滿從閬中下江州,于是占有全部益州地區。

更始朝在南方未投降的大將還有很多。劉秀激將讓人出戰。部下攻下郾城,順路向東,更始朝淮陽太守暴汜投降。

四月,虎牙大將軍蓋延打敗劉永,把劉永圍困在睢陽。原更始朝將領蘇茂叛變,殺淮陽太守潘蹇,占據廣樂,向劉永稱臣。

劉秀部將攻打宛城。宛王劉賜帶著劉玄的妻子兒女到洛陽投降。劉秀封劉賜為慎侯。

鄧王王常歸降。劉秀非常高興。

六月劉秀封貴人郭氏為皇后,以她生的兒子劉強為皇太子。

劉秀調解部下矛盾緩和了自己下屬的分歧。詳情見故事七。

八月,劉秀親自統率眾將領征討五校軍。二十六日大敗五校軍部眾。另外派游擊將軍鄧隆協助朱浮討伐彭寵。結果鄧隆的軍隊大敗,朱浮因為距離遠而不能相救。

蓋延包圍睢陽數月后,攻克睢陽。劉永被趕跑。于是蓋延平定了沛、楚、臨淮三郡。

劉秀派太中大夫伏隆持符節出使青州、徐州,招降劉永統治下的各郡、各封國。盜寇聽說劉永已經失敗,都請求歸降。

吳漢奪取南陽各縣,經過的地方,多有侵暴行為。破虜將軍鄧奉對吳漢搶劫他的鄉里十分憤怒,于是叛變,擊潰吳漢的軍隊,在南陽屯據,同各路賊寇聯合起來。

陜縣賊寇蘇況攻破弘農。劉秀派部將攻打弘農、柏華、蠻中等地賊寇,把他們全部蕩平。

赤眉軍打算向西去隴地被隗囂的部將擊敗。于是赤眉抵達陽城、番須地區,挖掘西漢的皇陵,掠取其中的財寶。并侮辱呂后的尸體。鄧禹派兵在郁夷攻打赤眉,反被赤眉打敗。鄧禹于是撤軍,抵達云陽。赤眉又進入長安。

延岑駐扎在杜陵,赤眉將領逢安攻打延岑。鄧禹趁機進攻襲擊長安,被擊敗,鄧禹逃跑。延岑攻擊逢安,逢安大敗,死十余萬人。

廖湛率領十八萬赤眉軍進攻漢中王劉嘉。雙方谷口交戰,廖湛大敗。劉秀派鄧禹招降劉嘉。劉嘉妻子的哥哥新野人來歙,是劉秀姑姑的兒子,劉嘉依靠來歙的關系到鄧禹的營壘歸降。

十一月劉秀任命廷尉岑彭當征南大將軍。任命王常為漢忠將軍,討伐鄧奉、董訢。二人被剿滅。

銅馬、青犢、尤來等賊軍殘部共同擁立孫登當皇帝。孫登的部將樂玄殺死孫登,率領部眾五萬多人投降劉秀。

鄧禹自從馮愔叛變后,聲望逐漸降低,再加上缺乏軍糧,和赤眉軍交戰屢次不利,歸附他的人逐漸離散。于是劉秀派馮異接替鄧禹討伐赤眉等賊軍。囑咐要他平息叛亂、安撫百姓。于是馮異西進,所經過的地方傳播威望和信譽,很多盜賊投降。

劉秀任命伏隆當光祿大夫,又派他出使到張步處,任命張步當東萊太守,并同新任命的青州牧、太守、都尉一起東下。劉秀授權伏隆可以自行任命縣令、縣長及其以下的各級官員。

十二月三十日,劉秀發布詔令:凡被王莽新朝廢除的劉氏皇族列侯,全都恢復原來的封國。

三輔地區發生了嚴重的饑荒,出現人吃人的現象。城郭全空,白骨遍野。生存下來的人往往聚在一起興筑營寨自保,各自堅壁清野。赤眉軍擄掠不到東西,于是領兵東歸,部下不斷逃散。劉秀派遣破奸將軍侯進截斷赤眉的歸路,并對將領們說,賊寇冬逃,就率宜陽部隊去與新安部隊會師;往南逃,率新安部隊去與宜陽部隊會師。馮異和赤眉軍在華陰遭遇,互相對抗二個月,赤眉軍有五千人投降。



下面是故事七則摘自《資治通鑒·漢紀三十一》

故事一

馮異給更始將領舞陽王李軼寫信,為他陳述利害,勸他歸附劉秀。李軼知道長安已危,卻因劉之死而心不自安,于是回信給馮異說:“我本來同劉秀最早合謀重建漢王朝。現在我守洛陽,你守孟津,全都據于戰略要地。這是千載難逢的良機,你我二人同心,力可斷金。請你轉達蕭王,我甘愿進獻愚策,幫助他定國安民。”李軼自從和馮異互通書信之后,便不再同馮異交兵,因此馮異能夠向北進攻天井關,攻取上黨地區的兩個城,又南下,攻取河南成皋以東的十三個縣,收受降軍十余萬人。更始朝將領武勃率領一萬余人攻打叛變者,馮異和武勃在士鄉交戰,大破武勃軍,斬武勃。李軼緊閉城門,不予救助。馮異見勸降的書信奏效,一五一十地向劉秀稟報。劉秀回復馮異說:“李軼詭詐多端,一般人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現在把他給你的信轉送給應當警備的各郡太守和都尉。”大家全都奇怪劉秀為什么要泄露李軼的書信。更始朝將領朱鮪聽說了這件事,派人刺殺了李軼。這樣一來,洛陽城中離心離德,有不少人投降。

故事二

都護將軍賈復同五校的賊軍在真定交戰,賈復身負重傷。劉秀大驚,說:“我所以不讓賈復率軍獨當一面,是因為他輕敵。果然如此,我喪失了一員名將!聽說他妻子懷有身孕,如果生下女孩兒,將來我的兒子娶她為妻;如果生男孩兒,將來我的女兒嫁給他。不要讓他為妻子兒女擔憂。”賈復的傷勢不久痊愈,在薊縣追上劉秀,兩人見面非常高興。

故事三

張卬同將領們商議:“赤眉軍早晚就會到達,我們不久就會被消滅。不如搶掠了長安,向東逃回南陽。事情如果辦不成,我們再到江湖中,重新做強盜!”于是一同晉見,說服劉玄。劉玄憤怒而不發一言,沒有人敢再說話。劉玄命王匡、陳牧、成丹、趙萌駐屯新豐,命宰相李松屯兵城,以抗拒赤眉軍。張卬、廖湛、胡殷、申屠建與隗囂合謀,準備借立秋這一天殺牲祭宗廟的時候,共同劫持劉玄,實現先前的計劃。劉玄得知后,稱病不出門。他召張卬等進宮,準備全都斬首。當時只有隗囂自稱有病沒有進宮,召集他的賓客王遵、周宗等率軍士自守。劉玄猶疑不決。張卬、廖湛、胡殷懷疑有變化,于是沖出宮去。只有申屠建還留在宮中,劉玄斬殺了申屠建,命執金吾鄧曄領兵包圍隗囂的宅第。張卬、廖湛、胡殷率兵燒毀宮門,殺入宮中,劉玄大敗。隗囂也突破包圍,逃回天水。第二天早晨,劉玄出皇宮向東投奔在新豐屯兵的趙萌。劉玄又懷疑王匡、陳牧、成丹和張等是同謀,于是一塊兒召見他們。陳牧、成丹先到,立刻被斬首。王匡恐懼,率軍進入長安,與張等人會合。

故事四

劉秀的將領們包圍洛陽達幾個月,因朱鮪堅守而未能攻下。劉秀因為廷尉岑彭曾經當過朱鮪的校尉,所以派岑彭前去說服朱鮪。朱鮪在城上,岑彭在城下向朱鮪陳述利害得失。朱鮪說:“大司徒劉被害時,我曾經參與謀劃,又曾勸更始不要派遣蕭王北伐。我確知自己罪孽深重,不敢投降。”岑彭返回,把這些話向劉秀稟報。劉秀說:“做大事的人不計較小怨。朱鮪現在如果投降,可保全官職和爵位,怎么能夠治罪呢?有黃河水在此作證,我決不食言!”岑彭又前去向朱鮪轉告劉秀的話。朱鮪從城上垂下大繩子,說:“如果你說的確實是真的,請用繩子上城。”岑彭向前準備攀登,朱鮪看到他的誠意,就答應投降。之后,朱鮪把自己反綁起來,和岑彭一起到河陽。劉秀解下他身上捆綁的繩索,接見了他,又讓岑彭連夜送他返回洛陽城。第二天早晨,朱鮪和蘇茂等帶領全體官兵出城投降。劉秀任命朱鮪為平狄將軍,封扶溝侯。朱鮪后當少府,封爵世代相傳。

故事五

劉秀因為關中還未平定,而鄧禹久不發兵進攻長安,寫信責備他說:“你作為大司徒,應是圣明的唐堯;亡命的賊寇,應是暴虐的夏桀。長安城的官民們擔驚受怕,無依無靠,你應該抓住時機進軍討伐,坐鎮撫慰長安,維系民心!”鄧禹還是堅持以前自己的意見,另去攻打上郡各縣,繼而征兵運糧,返回大要。積弩將軍馮愔、車騎將軍宗歆同守栒邑,二人因爭權而互相攻打。馮愔于是殺了宗歆,并乘機反過來攻打鄧禹。鄧禹派人向劉秀報告。劉秀問使人:“馮愔最親近的人是誰?”使人回答說:“是護軍黃防。”劉秀估計馮、黃防兩人不可能長久和睦,勢必互相沖突,因此回答鄧禹說:“逮捕馮愔的人,一定是黃防。”于是劉秀派遣尚書宗廣持符節前往招降。過了一個多月,黃防果然抓獲了馮愔,率領他的軍隊回來請罪。劉玄的幾位將領王匡、胡殷、成丹等全都到宗廣處投降。宗廣和他們一同東歸。走到安邑,王匡等半路上打算逃跑,宗廣把他們全部處斬。馮愔叛變時,曾領兵向西攻打天水,隗囂迎擊,在高平打敗馮,奪得全部輜重。于是鄧禹代表皇帝派遣使者持符節任命隗囂為西州大將軍,能夠全權處理涼州、朔方的事務。

故事六

劉秀的姐姐湖陽公主新近守寡,劉秀和她一塊兒評論朝臣,暗中察看她的心意。公主說:“宋弘的威儀容貌,道德氣度,群臣沒有人能趕得上他。”劉秀說:“我正計劃這件事。”不久宋弘被劉秀召見,劉秀事先讓公主坐在屏風后,然后對宋弘說:“諺語說‘地位高了換朋友,財富多了換妻子’,這符合人情吧?”宋弘說:“我聽說,貧賤時的朋友不能忘記;貧賤時的妻子不能分離。”劉秀回頭對公主說:“事情辦不成了!”

故事七

賈復南下,進攻召陵、新息,占領了兩地。賈復的部將在潁川殺人,潁川太守寇恂將其捕獲,囚禁獄中。當時新的秩序還在創建,軍人觸犯法律,大多互相包容,而寇恂將那個部將在街市上處死。賈復以此為恥辱,回來時經過潁川,對左右說:“我和寇恂同樣都是將帥,而我卻被他所欺侮。今天見到寇恂,我一定要親手給他一劍!”寇恂知道賈復的打算,不想和他見面。寇恂姐姐的兒子谷崇說:“我是一名武將,能夠佩帶寶劍在旁邊侍候。一旦有變化,足可以抵擋。”寇恂說:“不能這么做。從前藺相如不畏懼秦王而受屈于廉頗,那是為了國家。”于是下令所屬各縣,預備豐盛的供應,儲存含渣的酒漿。執金吾的軍隊進入潁川境內,每人全都是兩份飲食。寇恂出城在道上迎接賈復,然后聲稱有病返回城內。賈復率軍要追寇恂,而官兵們都喝醉了,于是只好過境而去。寇恂派谷崇到洛陽把情況向劉秀匯報,劉秀于是征召寇恂。寇恂到達洛陽,被引見劉秀。當時賈復已先在座,想起身回避。劉秀說:“天下還未安定,兩虎怎么能私下相斗!今天我替你們調解。”于是兩人并肩而坐,都非常高興,隨后乘一輛車出宮,結為好友而離去。


此紀講述了劉秀一路東征西討,而更始朝廷確實如之前預斷的一樣如曇花一現,赤眉軍更是一群烏合之眾,不過戰斗力卻不容小覷,非常厲害。另外講了劉秀此人非凡的領導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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