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喜歡法律,我認為法律是人類發(fā)明過的最好的東西。你知道什么是人嗎?在我眼里,人是神性和動物性的總和,就是他有你想象不到的好,更有你想象不到的惡,沒有對錯,這就是人。所以說法律特別可愛,它不管你能好到哪兒,就限制你不能惡到?jīng)]邊兒,它清楚每個人心里都有那么點臟事兒,想想可以,但做出來不行。法律更像人性的低保,是一種強制性的修養(yǎng),它不像宗教要求你眼高手低,就踏踏實實告訴你,至少應(yīng)該是什么樣。又講人情,又殘酷無情。
這是電影《烈日灼心》里伊谷春給辛小豐說的一段話。
辛小豐說:“所以沒有什么好人和壞人,對錯每個人心里都有”。
《烈日灼心》改編自小說《太陽黑子》,我認為是一部很不錯的電影,至于你怎么評價,那得你看過之后才知道,近兩個小時的劇情,我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所以,如果你真的感興趣,不妨找來自己看看。
在這里,我只是簡單說一說看過之后我的一些感觸。
記得鄧超曾在拍完電影后發(fā)過這樣一條朋友圈:小豐,在你的世界里住了這么久,知道那個世界的你很苦,今天我要走了,希望你順利平安,我是小豐,我是超。
我覺得,至少在這個電影里,真的是這樣,我看到的不是鄧超,我看到的那個人就是辛小豐,《太陽黑子》里那個沉默寡言、盡職盡責努力贖罪、可每時每刻都得經(jīng)受良心譴責活得特別辛苦的辛小豐。他不容易,他活的真的不容易,阿道、陳比覺,他們?nèi)齻€人都活得特別辛苦。
當然,他是一個潛逃的強奸殺人犯,只從這一點上說,他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壞人,他活的再艱難也不值得同情;可是他做協(xié)警的這6年時光里,一次次出生入死、懲惡揚善,從這點上看,他又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好人,值得信賴的好人;人是那么的復(fù)雜,單憑一個對錯好壞怎么能夠評價呢。他們?nèi)诵睦锒记宄炀W(wǎng)恢恢疏而不漏這個道理,即便是逃脫法律的懲罰,也逃不脫天地良心這張大網(wǎng),他們清楚地知道他們難以面對日漸長大的小女孩尾巴——那個滅門慘案的遺孤。他們可以自首,可以爭取減刑,只是心底的哪一點善念不允許他們拋下年幼的小女孩不管,七年前他們把他從孤零零的別墅里抱出來后就再也拋不下了。他們苦苦支撐那么久,僅僅是想等到小女孩完成先天性心臟病手術(shù)的那天,到那時才可以了無牽掛地離開這個世界。可惜,最終,他們?nèi)齻€沒等到那天。實際上,他們?nèi)齻€可以免于死刑,他們毅然決然地選擇了死亡,人活于世,約束人的不止法律,還有道德和良心,烈日之下,良心難安。
所以陳比覺最后也跳海自盡,臨了他說了一句話:“算了,我也來了,就留給她一個輕松的將來吧”。這個她自然就是小女孩尾巴。
這個世界上,有些錯一旦犯下了,就再沒有悔改的余地,連贖罪的機會都沒有。烈日灼心,灼痛的是一顆尚有良知的心。隨著小女孩的長大,三個人面對罪惡的自我審判日益加劇,在等待審判的那些日日夜夜里,再多不動聲色的偽裝都抵御不了內(nèi)心的煎熬,那關(guān)于未來的種種期望都被自己慢慢推演成生無可戀,“每一天,都沒覺得有明天”。
死其實很容易,難的是背著良心債艱難地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