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璐的眼淚,在掛掉那通電話開始,就一直沒有停過。都說無聲的哭泣最悲傷,她抱著自己的肩膀,把自己縮成一團。就這么哭著,就像是要把這些年的委屈都哭出來,似乎眼淚流干了,委屈也就沒有了。她也終于明白,不管自己再怎么聽話,怎么懂事,爸媽是真的沒有愛過她。這世上,真的是有不愛自己孩子的父母。
她的人生,直到這一刻,都是不幸的。她的不幸,不是來自別人,而是來自她的家庭,她的父母。她出生在重男輕女的家庭,她后來經常會想到,就她家的家庭條件。如果當初媽媽第一胎就生的是男孩,是不是壓根就不會有她的出生。畢竟她的出生是因為,當時奶奶所謂的算錯了日期,堅持是個男孩。文|胡小乖,圖來自網絡
她比弟弟年長了2歲,從小父母在耳邊灌輸的都是她就應該為弟弟而活的話。在父母白眼中長大,是家里的出氣筒。誰心情不好了,都能打她幾下,罵她幾句。而在家境不好的家庭,能讓人心情不好的事情太多了,她小時候見家里人都是戰戰兢兢的。
后來長大,她媽媽總說對她不錯,說比起別的家庭,好歹她還有口飯吃。可說心里話,也僅僅是有口飯吃而已,弟弟有的,她從來不曾擁有過。從小,她就知道自己必須讓著弟弟,不然會挨罵。可這個被寵壞的弟弟,總是會制造“機會”,讓家人以為她欺負他, 她幾乎每天都在挨打和挨罵中度過。
她不能為自己解釋,因為沒人會聽,即使聽了,她們也會說,你是姐姐,你沒照顧好弟弟,就是你的錯。這樣的日子,她一過就是十幾年,身邊也有朋友勸她。再等等長大一點,能出去打工賺錢了,你就能過上好日子了。可別人不知道的是,一個從小被灌輸為弟弟而活的姐姐,如何會想到“自私”一點,先顧好自己。
她初中畢業后就去了市區打工,她媽媽怕她被身邊的人說服了,擔心以后不聽家里的話,賺錢不給家里用。所以天天往廠里打電話找她,說是擔心女兒,其實每次都在說爸媽養大她多不容易,爸媽是愛她的;說女孩子家遲早要嫁人,存錢沒啥用,還不是便宜了婆家。
說不管怎么樣,弟弟才是她的親人,別人的話都是騙騙你的;說現在把錢給弟弟用了,弟弟會念著她的好,以后他有出息了,自然會幫襯她。說娘家才是她的親人,才是她的底氣。她聽話地每月只給自己留一點點錢,余下的都給了家里。
她傻傻地被媽媽難得的溫柔語氣給欺騙了,她知道只要自己每月給家里錢,媽媽就能對她好聲好氣地說話。她太傻了,她以為這也是愛,但其實,一個人愛不愛你,看的從不是對方說了什么,而是對方做了什么。不管是友情、愛情、或者是親情,都是這樣的。
她的年齡,正是追求漂亮的年齡,可她呢,穿來穿去就是那幾件洗到發白的衣服。她活得就像是個七老八十老太太。她一直堅持,堅信媽媽對她的愛,堅信媽媽說的,等弟弟長大有出息了,會念得她的好,會幫襯她的。到時候,她也能過上自己想過的生活。
就這樣,她一直貼補家里生活,直到弟弟大學畢業。她本以為她想要的生活快要來了,畢竟弟弟工作就有收入了,到時候家里就用不著她拿出幾乎所有的工資了。可弟弟剛開始工作沒多久,她因為工作上的失誤,被辭退了。一時半會她也沒能找到合適的工作。她之前的工資都是給了家里,雖說工作好多年了,但她是沒有積蓄的。要不是手里還有上周拿到的一筆獎金,她還沒來得及給家里,估計她很快就要露宿街頭了。
可即使這樣,她依然為家里著想,沒想過問家里要錢。想著不能讓爸媽擔心,想著弟弟剛工作,工資不高,養家已經不容易了,自己還是不添亂了。想著靠這點獎金,撐到自己找到下一份工作,實在不行,就先去找份臨時工。
可她不想麻煩家里,她媽媽“擔心”的電話卻過來了,電話中,她媽媽語氣溫柔,說:女兒啊,怎么這個月給家里的生活費還沒轉過來呢。她還沒來得及和自己媽媽撒撒嬌,說下自己的委屈,媽媽第一句話就是要錢。她的心開始往下沉,委屈的鼻子發酸。
沉默了一會,她說:媽,我一周前被公司辭退了,現在還沒找到工作,我現在手頭不寬裕,身體也……還沒等她說完,她媽媽就直接打斷了她的話,語氣開始不善,說:你蒙誰呢,這好好的,怎么就被公司辭了呢。家里正缺錢呢,你弟上班要代步車,還要再置辦幾套像樣的衣服,這些都需要錢呢。
電話那頭的媽媽,喋喋不休地說家里這也要錢,那也要錢,壓根就沒問過她好不好,身體怎么樣。這哪里對她有愛,愛的從來是她的錢吧。她苦笑了一下,說:媽,別說了,我真的沒錢了,以后也不會這么傻給家里這么多錢了。
說完她就掛掉電話,關機了,她終于意識到自己的傻。意識到,這個家,如果她自己都不為自己考慮,那沒有人能顧慮她的。她終于意識到,朋友和她說的話是對的,一個理所當然享受的人,是不會知恩圖報的,她這輩子都等不來她弟弟的感恩和幫襯。
和王璐一樣的姑娘其實不少,重男輕女家庭出來的姑娘,都有類似心酸。沒有人不渴望親情,不渴望父母對自己的愛,所以太多的姑娘們。她們孝順聽話,她們懂事地放下自己夢想,全心全意為了家里人而活。以至于最后自己的人生過得一塌糊涂。可盡管這樣,她們依然沒有得到她們想要的溫情,一旦她們的付出有了猶豫和減少,就會換來各種責罵。
女人啊,你要明白,你這一生到底應該為誰而活。出生在重男輕女的家庭,是你的不幸。但希望你在經歷過傷心,要明白得不到的愛不要強求,我們自己來愛自己。孝順父母幫襯兄弟是沒錯,但千萬不要活成“扶弟魔”,不然你的未來一定會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