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南方小城,每年似乎只有兩個季節。
春天跟秋天的存在感極低。
當艷陽依然高照,寒風陣陣,我們猶豫著穿上厚秋裝,中午時分,卻被熱的撩起袖子。
這是一年中最尷尬的時分。
以為終于擺脫夏天,以為終于告別炎熱,晝夜溫差卻讓人汗顏。
這兩天老公休息,我們又往娘家跑。
媽媽一人帶著外甥,辛苦地滿臉憔悴。
外甥很頑皮,正是最難管的年紀。
講道理吧,他聽不懂。發火吧,作用幾乎是零。
兇他幾句,他那會兒會怕一下下,轉頭又笑著亂爬。
孩子是上天賜予的禮物,很單純,很干凈,很美好。
但同時他們又是小惡魔的化身。
開心亂扔玩具,不開心還是亂扔玩具。
無所顧忌地大吼大叫,不爽就哭,不分場合,不管情境。
大人苦兮兮地安撫寶寶,軟硬兼施,希望寶寶“施舍”點安分。
寶寶哪里理會,隨自己心意,愛干嘛干嘛。
視為珍寶的寶寶們啊,此刻化身為可惡的小惡魔,恨不得將他們塞回肚子里。
但當他們燦爛地微笑,我們又會感到幸福萬分。
如此矛盾的存在,這世上能媲美的大概沒有其他了吧。
朋友剛離婚不久,剛過周歲的女兒成為內心深處的痛。
她很想念女兒,和前夫家的“壞聚壞散”,卻讓她難以有機會看望。
她說她很后悔當初沒有花時間陪陪女兒。
她以為自己的生活是最重要的,將女兒全權交給婆婆照顧。
孩子跟自己生疏的同時,也埋下了離婚的種子。
如今對女兒的思念病入膏亡,卻只能默默忍受。
她還沉浸在離婚的失落中無法自拔,沒日沒夜地將自己關在家里。
躲著不敢出門,怕鄰居看見她一直一個人,怕被問候,怕被詢問。
女兒就這樣成為永久的痛。
和奶奶住處離太近的結果,是一直被苛責。
她性格太壞,嘴太毒,我十分不愿意走過幾米路,“請安式”地問候她。
過去被抱怨,不過去更會被咒罵。
這個永遠不滿足的老人啊,用自己的刻薄與難以靠近,趕走了許許多多親人。
父母早逝的表姑認她做干媽,嫁的很近,好幾個月才來過一次。
結婚頭幾年表姑丈還會跟著來探望老人,后來,一年都難碰見一次。
聽說也是因為老的太過多管閑事,嘴太碎,致使表姑丈不愿再來。
我也是同樣心情。
每次見她,都要抱著極大的壓力面對。
她的尊重,好像永遠都是單向性的。
只有我的不對,從沒有她的不疼人。
我問過幾個朋友,清一色回答我,自家的奶奶要么很疼孫輩,要么跟孫輩保持距離。
沒有一個,像她一樣既不疼人還要勉強我們去靠近的。
我很無奈,很厭惡,她幾十年如一日的讓人作嘔。
明著面欺負老實的媽媽,卻要反咬一口媽媽不孝順。
但凡你有對媽媽好,她都絕對不會視你為仇人。
可是有些事啊,又豈是常理能解釋透的。
各自有理,又各自不肯低頭。
像是秋日的艷陽天。
明明晴空萬里,涼風卻冷冽。
只能隨身帶著一件薄外套。
熱了脫,冷了穿。
哪有那么多借口可找,安安穩穩度過感冒高發的秋季,冬天也就好熬了。
南方的冬天是可怕的。
溫度不太低,卻太過濕冷。
缺少暖氣的加持,再蓋一層厚被,身子都難以捂暖。
秋天的矛盾還未解決,又在擔憂冬日的難熬。
何時啊,才能不煩惱。
才能簡簡單單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