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屁孩兒的初戀-第五章

第五章

初夏某天,王俊艷請大勝去她家玩臺球,大勝問,再多三個人行不行?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復后,大勝讓我、朋朋和文文一起去。我和朋朋問,再多兩個人行不行?大勝猶豫了下說行吧。

我對瑩瑩說,我們放學后一起去王俊艷家玩臺球吧?瑩瑩說好。

于是我們五人,沾了大勝的光,放學后一起跟著王俊艷回家。路上我問,什么是臺球,有多大啊,還要抬著玩。王俊艷說,不是那個抬,是臺子的臺。朋朋說,是在臺子上玩玻璃球嗎。王俊艷笑著說,哎呀,不是玻璃球,就是這么大的球。她晃了晃拳頭。

我們在W村穿街過巷,七拐八拐,終于王俊艷說,到了到了。走進院子,兩邊各有三個臺球桌,兩個桌子上有人在打。拿著長長的桿子,那聲音聽起來像用石頭敲打石頭。然后正堂屋里還有兩個桌子,不過看著好像比外面的大點。俊艷哥哥走過來,他說這兩個是斯諾克。朋朋說,啥玩意兒?俊艷哥哥又說了一遍。朋朋看著我,我說好像是撕什么東西。

于是眾人放下書包,開始學打臺球。王俊艷對大勝說,我來教你。朋朋對靜靜說,我教你,肯定好學。我說瑩瑩我教你吧,她說好。剩下文文站在原地撓頭。俊艷哥哥拿著兩根球桿,對文文說,來,來,跟我學,真正球技好的在這呢。

王俊艷在大勝身后環繞著他,這時我才發現王俊艷真的比大勝高好多,環著大勝剛剛好。她斜著頭教大勝擺弄球桿,左手要怎樣右手要怎樣。她長長的馬尾辮子蓋在大勝臉上,我懷疑大勝的眼睛什么也看不清了。據大勝后來跟我們講,他當時聞到了一種香味。不是洗發水的香味,也不像是化妝品或牙膏什么的香味。但就是特別好聞的,而且聞不出源頭是哪的香味,整個被香味包圍了的感覺。最后大勝得出結論:女孩子有體香,還很好聞。

我學著王俊艷來教瑩瑩。她對大勝說一句,我對瑩瑩說一句。她換個動作,我也換個動作。我這個現學現賣的老師不僅球技比不上王俊艷,身高也不行。我并不比瑩瑩高多少,在瑩瑩身后環住她有些吃力,有時還要踮起腳。我教瑩瑩左手要這樣支起來,大拇指翹起來。瑩瑩沒有像王俊艷一樣的長發,她是那種稍微過肩又被扎起來的短發,遮擋不了我的視線。我心想瑩瑩是短發,我就喜歡短發,瑩瑩是長發,那我就喜歡長發。我能感覺到我在她耳邊時的氣息流動。她的臉一陣一陣的紅,我盯著她白白的脖子,好想一口咬下去。

朋朋也在那里裝模作樣地教著靜靜,但我覺得俊艷哥哥給文文講的才是最詳細的。我對大勝說,這么多這樣的桌子,得花不少錢吧。大勝說,俊艷哥哥買的這些,他前幾年一直在外地,可能發財了吧。我說,但是在村里搞這個,能賺錢嗎。大勝指了指對面的兩張桌子說,他們和我們,這不都過來了嗎。也有可能他就是喜歡。大家都學得差不多了,俊艷哥哥點著一根煙說,來,你們對打吧。

很可惜,俊艷哥哥再三強調的游戲規則被我們忘得一塌糊涂,她在旁邊笑得像在看滑稽戲。大勝打著打著就瞄準了我的球,而朋朋老是把那個黑球捅進洞,有時桿子夠不著,就用手去推白球。而一直不說話的文文,最后居然打敗了瑩瑩和靜靜。我和朋朋紛紛譴責他欺負女孩子。文文百口莫辯:我沒有啊。

眼看天色已晚,我們決定告辭回家,免得回去太晚了被大人揍。大勝對王俊艷說,我們走了啊。

王俊艷點點頭:嗯。

大勝又說:再見了啊。

王俊艷笑笑:嗯。

大勝說:咱們明天見。

王俊艷還在笑:嗯。

朋朋說,這跟玻璃球差不多嘛,都是誰的球進洞就算贏。說著說著,剛走出一條短巷,發現前面站了兩個人。我們停下腳步,夕陽的最后一點余暉和半張臉的月亮漸漸交接制空權。大勝說,是趙壯壯。這兩個人開始向我們走來,我們發現后面還有好幾個人。最前面的,一個是趙壯壯,另一個看不清,直到他們不再向前,停下。朋朋低聲叫道:我X,黑龍!

我們六個人被黑龍堵在了W村小巷。這是我第二次見黑龍,但是不明白趙壯壯為什么會跟他在一起。瞬時氣氛緊張起來。大勝攥緊了拳頭,文文握緊了書包帶,朋朋握緊了靜靜的手,說別怕。我看了下瑩瑩,也握住了她的手。我什么也沒說,因為我是真害怕。

我雖然有時候不學好,甚至還偷偷地吸煙。但打架這件事,我真不行。握著瑩瑩的我的左手已經出了好多汗。但我想,既然瑩瑩在這里,那我無論怎樣也要挺身而出,隨時做好被甩上幾棍子或被踹幾腳的準備。只要瑩瑩沒事就好。朋朋推了我一下:你就不能想點好的?比如你甩他們幾棍子?我說,可是我們沒有棍子啊,只有書包。

雙方僵持著,空氣卻是尷尬又緊張。為了打破這寂靜,我們決定放出第一聲。趙壯壯是文文的同桌,大勝推了推文文,讓他去喊話,看對方要干什么。

文文顫抖地喊:壯壯,有事嗎?

那邊趙壯壯回道:你別裝傻,我找的就是你。我們其余幾人一聽頓時輕松下來,原來是找文文的。

趙壯壯又說:今天你不給我個交代,你們都別想走。我們其余幾人一聽又緊張起來。

我們圍在一起,不說話,用堅毅的眼神交流。大家相互看看,又相互點點頭。大勝伸出手指頭。一、二、三,我們異口同聲:

“跑啊——”

“上啊——”

“上啊——”

“啊——”

錯了,我們是異口也異聲,大家都沒想到,原來我們這群好兄弟竟然是一盤散沙。大勝說,誰喊得跑啊?我撒謊道,我不知道,我喊的上啊。我知道就這種問題,搶答的好處就是占用掉有限的名額。朋朋說,我喊的也是上啊,蚊子,你喊的什么?

文文說,我喊的“啊——”

大勝說放屁,跑啊,上啊都有“啊”,我們三個都是上啊。是不是你喊的跑啊,他是來找你的,你最需要跑。

文文再次露出哭喪臉表示冤枉。我急忙調和道:要不我們再喊一次?就這樣,我從叛徒變成了好人,又成了和平中間派。

但對方已經不耐煩了,黑龍把煙甩到地上,向趙壯壯吼道,你他娘的趕緊說事啊。趙壯壯再向前走了幾步說:夏文文,你為什么要給劉曉曉寫情書?

文文一頭霧水:啥?

趙壯壯說:你知不知道我正在追劉曉曉?

文文還是一頭霧水:啥?

趙壯壯又說:我們是同桌,我把你當朋友,你為什么要和我爭曉曉?

文文依舊一頭霧水:啥?

趙壯壯急了:啥,啥,啥,啥你媽X啊。實話告訴你,你之前塞到劉曉曉課桌里的情書被我拿走了,沒想到吧。那天早晨我特意早早的去學校,我可從沒這么早起過床。我本來想趁著沒人來,把我的情書和月季花放到劉曉曉課桌里。卻發現里面有你的情書,還有你的名字呢。我來學校已經來的夠早了,沒想到你居然比我還要早。我太恨你了。

我、朋朋、大勝互相對視,明白了整件事情。怪不得我們放了情書,劉曉曉卻沒有任何反應,原來是被趙壯壯拿走了。而他也確實有點笨,與其早上那么早來學校放情書,為什么不在前一天放學后最后一個走的時候放呢。

但我們還是要救文文。整件事我們都是瞞著他做的,不能讓他趟這片渾水。他是好孩子,跟我們不一樣。不能壞了他的名聲,更不能毀了他的前程。當即三人稍稍商量,計策已定。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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