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言 | 他不回來了

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實屬倒霉╮(╯╰)

圖片發自簡書App

白天上班的時候,程雨薇便有些心緒不寧的,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不安感一直持續了一整天,在吃晚飯的時候達到了頂點。

晚飯做的是三菜一湯,西蘭花炒肉是寶寶甜甜的最愛,水蒸蛋是劉母趙彩芹的最愛,西紅柿炒雞蛋是老公劉強的最愛,唯有那道湯西湖牛肉粒是全家的最愛。

劉母趙彩芹,今年已經六十多歲,沒退休前在政府部門工作,因此性格頗有些倨傲,程雨薇剛嫁過來的時候,可沒少受這位太皇太后的氣。如今,大抵是年歲大了,見過的人和事,走過的橋和路多了,人反而比早些年和氣了不少,只是那愛挑刺的毛病,再怎么改,也還是在的。

“雨薇啊,這道西蘭花里的肉有點老啊!”趙彩芹筷子夾著一塊半肥不瘦的肉,放在嘴里嚼了一口,皺著眉說。

“可能起鍋碗了些,媽你嘗嘗水蒸蛋,今天的水蒸蛋不錯,”程雨薇從廚房走出來,在圍裙上擦了擦手。

趙彩芹撇了撇嘴說,“廚房不是有毛巾嗎?怎么又用圍裙擦手?不是跟你說了,圍裙上細菌很多,說了多少次,怎么記不住呢?”

程雨薇低了低頭,沒再說話。

正在這時,正在上高三的女兒劉甜甜開門進來,身上背著一個碩大的書包。

程雨薇連忙走到玄關,一面接下劉甜甜的書包,一面數落說,“怎么又回來這么晚?”

劉甜甜不耐煩地答,“去同學家補課了。”

趙彩芹搭話到,“孩子大了,別老那么嚴厲地管著她,也不怕孩子有逆反心理。”

劉甜甜于是得了同盟一樣,整合身子都撲到趙彩芹的懷里,一邊甜膩地叫著,“奶奶,還是你最懂我。”

趙彩芹一面摟過劉甜甜,一面“哎喲,祖宗哎”地叫著。

電話就是這個時候打進來的。

程雨薇看了看號碼,并不是熟識的人,不過看了前面那串數字+1347,程雨薇大概知道了是美國那邊打過來的。

“Hello, ?this ?is ?Chengyuwei. Who's that ?speaking?”程雨薇說。

趙彩芹和劉甜甜同時抬起頭來,看了看程雨薇這邊。

“是劉強啊?”

“是爸爸嗎?”

她們異口同聲地問。

程雨薇沒有回答,只是輕微地搖了搖頭,臉上的表情也有了細微的變化。

“Are ?you kidding me?”程雨薇攥緊了拳頭,盡量保持表面的平靜問道。

電話那頭似乎是又重復了一遍,程雨薇的表情龜裂開來,臉色陰沉得幾乎滴下水來。

趙彩芹和劉甜甜放下手中的碗,坐直了身子,一瞬不瞬地看著程雨薇。

“I am wondering if you have make a mistake?”程雨薇背過身去,眼里瞬間含滿了淚水,卻又有些固執地沒有掉下來。

電話那頭又說了什么,程雨薇安靜地聽著,手里不安地擰著身上穿的圍裙。

似乎是怕祖孫倆注意到她此刻的情緒變化,程雨薇跟電話那頭講了一句,“Wait ?a moment”,轉身走進自己的臥室,鎖上了門。

趙彩芹和劉甜甜面面相覷,接著趙彩芹說了句,“總是這么神神叨叨的,別理她,咱們吃飯。”

劉甜甜又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搖了搖頭,端起飯碗,夾了一筷子西蘭花炒肉埋頭吃了起來。

大約過了15分鐘左右,程雨薇走出門,手里還拿著手機,眼圈有點腫,腳步有些遲疑,卻是朝著書桌的方向走去,將手機扣在書桌上。

轉身的朝餐廳走的時候,似乎思考了下,接著徑直走到飯桌前,拿起餐勺盛了一碗白米飯。

“媽,我爸有沒有說什么時候回來啊?他答應了我高考結束后去美國的迪士尼的。再有一個月就高考了,他別說話不算話啊!”劉甜甜說。

程雨薇握在手里的筷子輕微地頓了下,支支吾吾也沒說什么。

趙彩芹飯吃得差不多,見程雨薇丟了魂兒一樣巴拉著碗里的白米飯,沒好氣地摔了下筷子說,“天天哭喪著臉,誰欠你800塊錢似的。”

程雨薇被筷子拍在桌子上的聲音嚇了一挑,抬起頭嘴里囁嚅著,“沒,沒,怎么會。”

趙彩芹“哼”一聲,轉身離開桌子,走到沙發上,打開電視機,電視上播放的是發生在美國紐約的一場自殺式爆炸襲擊,現場火光四起,央視駐外記者介紹著現場的情況,“據了解,今天的爆炸共造成13人死亡,其中一人為中國人,42人受傷,傷情暫不清晰,目前尚沒有個人或者組織聲稱對這場襲擊負責,我們會繼續關注事件的發展。”

“美國還真是不安全,這些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日子過的好好的,干嘛要襲擊,還爆炸襲擊?”趙彩芹看著電視說,“當時我就跟劉強說,不要去美國做生意,那地方不安全,非不聽我的,說什么美國賺錢多。”

程雨薇的眼淚猝不及防地“啪嗒”一下掉到碗里,一旁的劉甜甜剛好起身盛湯沒有看見,程雨薇連忙用袖子抹了抹眼角,筷子飛快地巴拉著米飯--碗里一點菜都沒有。

“雨薇啊,趕明兒給劉強打電話讓他趕緊回來吧,”趙彩芹轉過頭來對程雨薇說。

“唔,”程雨薇頭埋得更深說。

身旁的劉甜甜覺察出不對勁,拉了拉她的袖子說,“媽,怎么了?沒事吧?”

“沒事”,程雨薇努力攢起一些微笑,那笑容未達眼底卻垮了下去。

“媽,到底怎么了?”劉甜甜有點著急。

趙彩芹也坐直了身子,定定地看著程雨薇母女倆。

“我想,我得去美國把劉強帶過來,”程雨薇說。

趙彩芹有些猶疑,這個兒媳婦她是知道的,除了讀書的時候不在這個城市,其余時間她連省都沒出過,怎么就忽然之間說要出國呢?

“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劉強出事了?”趙彩芹臉色陰沉地說。

程雨薇咬了咬嘴唇,似乎是下了很大決定似的說,“媽,以后咱們仨也要好好生活。”

趙彩芹怔愣了下,隨即明白了什么一樣,嘴唇抖動著,“難道……”

劉甜甜有些懵懂,但看著母親和奶奶的表情都不大好,心里明白了三五分。

趙彩芹突然一句,“我可憐的孩子啊!”

劉甜甜也撲進程雨薇的懷里,嚎啕大哭,“他答應我去美國的迪士尼的,他騙人!嗚嗚!”。

而程雨薇則咬緊了自己的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臉上的淚水,卻早已匯成了小溪。

這個夜,注定不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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