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馬路上，你目光無神，肌膚白膩
仿佛即將
開裂的瓷器
我一直沒弄清
星羅棋布的聲音
是從你開裂的罅隙中逸出
還是受風的指使向你侵襲
但你確實，一邊捕風捉影
一邊與風為敵
你開始的游戲，是用口紅
慌亂初春的節奏，再用口罩
埋葬紅唇、酒窩與桃腮的艷麗
同時埋沒，自己的聲音
然而——
聲音從哪里泯滅
就會從哪里蜂起
二
不需要空間的聲音
無隙不入揮之不去
你是黑暗中的劇作家
指揮聲音的星海向你匯聚
妹妹，我們來不及與青春握手
就選擇了背離
你清醒的時候仍在夢里
你的逃亡喃喃自語
你用少女青澀的恐懼
揭幕了一個時代的喧嘩叨絮
而我在驚夢時分
泡了一把冷水臉
我折起夢想藏入古樹老巢
眾聲中我故作鎮定念念有詞——
莫羽茲
三
你說，難道聽不見四面八方
此起彼伏的聲音？
我說，精靈如鳥
何時啄起我隱藏的秘密？
30年
被逃亡耗盡的半生
無非
在夢里你被裹脅
在夢外我被裹脅
黃昏仍未出現的男人
黑夜淹沒你隕石的心
只有鐘擺懂得心跳的寂寞
眼淚被螢火蟲點亮
波濤沉默著
海鷗象蝙蝠一樣邪惡
四
我不該在路上與你相遇
象兩個陌生人擦肩而過
象一段被雨淋濕的小視頻
恍若隔世
時間的酸水堿水
讓你豐腴白膩的肌膚
仿佛莫高窟絢爛的壁畫
似裂非裂
那一瞬我被告知
那些似裂非裂的線紋
就是我的心
裂開的形狀
2017-06-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