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其斯開著車窗,手指里夾著煙,要開始對著藍天吞云吐霧。
我在后車座看得清清楚楚,其實他一口沒抽。
“不抽就按了,別在哪兒吸二手煙。”
他正眼都不看我,頭都不歪就吼我,“許安安,你腦子怎么想的!?”
“想、想吃燒烤了…”
楊其斯看了我一眼,狠狠地拍在方向盤上,嚇得我一哆嗦。
“嘀嘀——!”
“你瘋啦?!”
他看我一眼,輕飄飄地笑了笑。
“被你搞瘋的。”
“…那那那我去考個精神病醫生?”
“……”
最后楊其斯把我拉去“又見餐廳”給我點了兩份糖醋里脊地時候,我啥怨言都沒了!
還是老楊,知道我最愛吃啥!
我抱著盤子在哪兒塞,含含糊糊地對楊其斯表達了我的夸贊,他喝著小酒嫌棄我。
“得了得了,吃你的吧,口水濺出來了!”
胡說!我吃飯從來不張嘴!
我翻了個白眼,看在糖醋里脊的份兒上,我準備把那句話當做耳旁風。
當我心滿意足的吃完兩份糖醋里脊,準備向老楊再要兩份烤蘑菇的時候,我看到老楊手里的手機停留在發送信息的界面。
“你給誰發的信息?”
我放下盤子,慌張地盯著他。
“…不吃了?”
“我問你給誰發的信息!!”
“他早就知道你回來了。”楊其斯緊緊盯著我,嘴上倒是輕描淡寫的,“安安,別跑了。”
我大腦嗡地一聲當機了,我抹了抹嘴,拽起包就要跑,臨跑沖著楊其斯破口大罵,“楊其實!你王八蛋你!!”
我順手扯了楊其斯的錢包,沖出餐廳,往機場跑去,邊跑邊難受。
我想起,當年我第一次走的的時候,也是這么跑的。
自己一個人提著包,瘋瘋癲癲地,一分錢沒有地就跑了。
那時候也是楊其斯,楊其斯在餐廳拽住自己,小聲說,“安安,你跑吧,跑遠點,永遠也別回來!”
我跑啊跑,心也跟著跑,直到坐上去往西藏的火車,我才開始放松。
跑的不遠也不久,可是我有點累。
我叫許安安,今年二十了。
我一直在躲一個人,他叫許鎮生。
我十七歲的時候開始躲他,十八歲的時候我跑到西藏,然后開始漂泊流浪。
二十歲的時候我很想家,我想回家看看他還有那只花花。
可是我有點害怕,害怕他不是他,害怕花花長大。
如今我沒見到他也沒見到花花,我要繼續我的流浪和我的四海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