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被迫帶著大吳參加了一個飯局,觥籌交錯不說,寒暄往來不說,開心與否也不想說。只是回來之后卻有一些不是很中聽的話傳到我的耳朵里。
大吳經營著一個小店,不文藝也不多金。他不穿西裝,不用iPhone,不朝九晚五,也不用喝酒應酬,他每天的工作時間超過十個小時,忙起來的時候手上總是會有傷口,冬天來的時候也總是會凍傷耳朵凍傷腳趾。我認識他的時候他是這個樣子,現在的他也是這個樣子,以后的他還是這個樣子,可是這就是我喜歡的他的樣子。
雖然每周約會的時間只有那么幾個小時,可每次見他的時候他都收拾得很得體,他身上總有著一種淡淡的清香,頭發總是很利落,時而因為忙碌沒來得及刮掉胡子,卻也是另一種風味。
他會在每一個風起雨來的夜晚拿著衣服在公司樓下等著我,也會在每個月都煮好紅糖水;他會在下雪的時候來幫我把車上的積雪清理掉,也會在有特殊意義的日子里買好玫瑰花;他會在我減肥的時候帶我吃好吃的東西,也會頻繁地跟我說女孩子胖一點才可愛。
他會在我嗓子疼的時候煮好銀耳羹,也會在我不想吃飯的時候做一頓火鍋送到我家里來。他會把答應我的每一件事都做好,也會在我想要發脾氣的時候靜靜看著我笑。他會在我跑步的時候陪在我身邊講解著怎樣發力最準確,也會在我念出一句詩的時候努力對上下一句。他會在我為自己針灸的時候心疼到手足無措,也會在我需要找穴位的時候主動請纓。
他不知道支付寶,不用淘寶,甚至手機都沒有哪怕1KB的流量;他不知道微博,不知道美顏相機,甚至手機壞了都要問我該怎么辦。
他每次交話費交電費都要跑到營業廳去,每次有人用微信結賬他也都會轉發給我,因為他自己不知道怎么處理這些錢。雖然我說了好多次可以用微信或者支付寶來繳納各種費用,可是他依舊愿意騎著車子走上很遠去找一個營業廳。
是啊,他就是不會用這些年輕人離不開的東西,縱然他也不過是二十七八歲。
他不知道為什么我每天手機不離身,也不知道微博和朋友圈有什么好看的,他不知道校場街在哪,更不知道去文瀛湖的路該怎么走。可是他會在每次出門的時候都幫我把手機拿好,也會在無聊的時候問問我最近有什么新鮮的事情,他會努力去記住校場街和迎賓街的方位,也會努力弄清去文瀛湖到底哪條路最近。
我時常說我想要回山里過余生,而他恰巧就是那個能陪著我的人。他會在雪夜里燃起爐火,也會在暮春時分粘一個紙做的風箏;他會在杏花開的時候摘那么幾朵別在我的發梢,也會在雨后陪我在院子里下一盤棋。
余生那么長,能有一個時時事事愿意陪伴左右的人跟我一起成長,這是何其樂事!又是何其幸運呢?
春天來了,耳朵里的閑話也多了,可是這又有什么關系呢。不管他是怎樣的一個人,不管他有沒有“那些人”口中的穩定工作,至少在我們在一起的每一天里,他眼睛里的我是笑著的,我眼睛里的他也是幸福著的。
對了,忘記說了,還有三天我們就要訂婚了。很遺憾沒有如“那些人”所愿找一個有房有車有工作的人,也很遺憾我們并沒有那么不幸福。
我始終是一個活在理想中的人,而我的理想便是在市井的嘈雜中過成詩經里的樣子。
《詩經》中我們很喜歡的一句是
既見君子,云胡不喜。
因為--有你在,心便安了。
文/小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