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辦公室飚鍋網購就好個某東,某東的快遞小哥都著統一工作服,每次十樓看到,都知道是給飚鍋送貨的!有時送貨過來,飚鍋本人不在,我們代收,一來二去,跟小哥都熟悉了。
? ? ?經常跑單位這片的,大概就那么幾個小哥。臉龐黝黑,腰間系著挎包,大概是裝現金的,因為支持貨到付款,還常備pose機;滿臉寬厚的笑,遇到買家不在,會用很懇切的眼神,拜托和飚鍋同科室的我們可不可以先幫著收貨并付錢。騎著比一般電瓶車大一號的車,在這城市寬闊的馬路,穿街過巷,為大家送上滿心等待的貨品。某東江寧中轉站就在我們的小區南門,有時飯后散步經過,還會和熟悉的小哥打個招呼,他們笑得內斂而靦腆,似乎覺得我對他們的客套,有點出乎他們意料。難道,在他的意識里,我們就應該是疏離而冷漠?還是他面對客戶,一直受到的待遇都是疏離冷漠?
? ? ? 有天晚上,快十點了,我桐哥不知中了啥邪,非要叫外賣,吃花甲。我是搞不定這些,于是自己打電話給小姨,讓幫他叫份外賣。小姨買好后,兒子開始在家板等送貨上門。到了約定送達的時間,沒有人按門鈴,妹妹不時發微信詢問有沒有送達。
? ? ?兒子開始有點焦急,咋回事,都過去20分鐘了,應該早到了。于是讓小姨問到底怎么回事,小姨打電話給送貨小哥,一直說快到了,快到了。終于在距離約定送達時間過去了四十分鐘后,門鈴的響聲姍姍來遲。兒子開門前,對脾性急的我說,媽媽,不要發火啊。哪能啊,對這些純靠體力活辛苦賺錢的人,我怎么會對他們發脾氣,怎么會把自己的一點修為,在這讓人不齒。
? ?因為入戶門和客廳還隔著一道門,我聽不到桐哥在和送貨小哥說著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位小哥沒有送了貨就走,并沒有聽到門即開即關的聲響。一會兒,兒子進來了,跟我說,唉,媽媽,今天這外賣吃得我很不舒服。那會兒我腿摔骨折了,只能坐哪兒,不便隨意走動!擱平時,看到吃的,恨不能馬上動手,況且還等了四十分鐘這么久,但今天,桐哥沒有。他蹭我跟前,坐沙發上。
? ? ? 他說:媽媽,這個送外賣的大叔比我爸小不了幾歲,穿著雨衣雨褲(那天剛好下雨),站在我們家門口,雨水沿著打濕的頭發嘀嘀嗒嗒往下,臉上黑黢黢的,胡子拉碴,但手上小心翼翼地捧著我的花甲,他渾身上下最關注的大概就是我點的外賣了。他一個勁跟我打招呼,連著說,對不起,對不起,實在不好意思。說騎電瓶車,雨天路滑,看不清,摔了一跤,車摔壞了,花甲也撒了。又回頭,再去花甲店里,自己花錢讓老板重新做了一份,再給我送來。一來二去的折騰,所以才會晚了。
? ? ? 啊?還有這么多彎彎繞的經歷啊?我問兒子,那你怎么跟他說的?
? ?我倆真是,他一個勁說對不起,我一個勁說沒關系,他還有點膽怯的請求我,不要投訴他。兒子說,怎么可能,我怎么會投訴他,看到他站在門口的模樣,我都覺得自己有點過分,下雨天大晚上的,叫什么外賣。說不定他的孩子跟我差不多大小,正等著爸爸掙了錢回家給他讀書,我哪會投訴,沒得吃就不吃,也沒啥大不了。
? ? ?他們沒有太多學識,沒有技術,只是憑自己的力氣在謀生。如果說那些工匠在某個領域,有自己的一片天地,而這些憑力氣吃飯的打工者,卑微的生活,應該是社會最底層的勞動者。希望他們送貨到達的每個地方,不求太多的尊重,只想你我和顏悅色的和他們說話,給他們一張笑臉。
? ?愿每位靠自己雙手誠懇生活的人,都被溫柔以待!